河神也会被觊觎吗?/神明也会被强制爱吗?(174)
沈迟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道:“只想让你高兴。”
“想,拿来取悦你。”
裴枕坐在他的身上,闻言睫毛一颤,艰难生涩地反问:“是吗?”
“是。”
沈迟轻柔地抬起他的脸,裴枕与他对视,视野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沈迟轻轻叹了一口气,拇指捻去他眼尾的泪珠,裴枕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裴枕嘴角一扬,心绪复杂地笑了。
沈迟凝眸看他,裴枕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过了。
呼吸纠缠,他们二人的气息近在咫尺,空气暧昧焦灼,沈迟越来越近,他的呼吸缓慢,盯着他,心想,若是师父又像之前一样出现一丝抗拒的神情,他一定不会再继续了。
沈迟试探性地一点点靠近,裴枕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湿润地粘黏成几缕,遮盖住他的眸光,美丽,而又宁静地,等待审判的降临。
柔软相触,直到两唇相碰,裴枕都没有拒绝。
“!!!”
仿佛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沈迟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狠狠地将他揉入自己的怀里,缓慢地,温柔地舔邸他的唇瓣。
他知道的,裴枕其实喜欢他的吻,特别是这样的吻......
裴枕张了张唇齿,而后闭上眼,沈迟的舌尖席卷而入,与他纠缠,一下轻一下重地,与他交换唾液,与他缠绵缱倦。
他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百般克制地吻他,想取悦他,讨他的欢心,也想让他享受。
在这片安宁静谧,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凡人不知道,天界也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神明没有拒绝凡人的求爱。
在这样的一个午后,裴枕偏过头,安静地与沈迟接吻。
或许,他今日,真的昏了头了。
竟也开始贪恋沈迟给他的爱了。
*
深夜,白雾席卷,沈迟走入了那片白雾,他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了他的房内。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之中,沈迟的眼睛幽幽泛着绿光,屋内陈设一览无余,熟悉的桌案,摆件,以及,沈迟歪了歪头,眼中还带着细碎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吻了吻手中的一个透明的珠球,那里面有一层薄薄的浓雾,沈迟的指尖一拂,浓雾消散,画面一转,他就看到裴枕酣睡的侧脸,他的脸色依旧透着病气的苍白,即便被他养了这么久,身体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说到底,是被四卦阵伤了底子。
如今的静养才是最合适他的。
沈迟目光缱绻地看着他,打量他的眉眼,确认师父这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他这才将珠子放回了自己怀里。
等了一会儿,身后的窗户发出一点声响,湿冷的空气传来,沈迟有所察觉地侧过脸,就见窗户被撑开,而后,一个黑衣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你?”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
沈迟懒懒道:“找我做什么?”
黑衣人惊奇地上下打量他,道:“裴枕怎么还没死?”
沈迟不语,黑衣人的声音重了几分:“你不会还念着他那两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吧?”
他道:“你那时来找我,让我告诉你如何操控冤魂,我还当你开窍了,怎么?你将那河神带走了,为何还不将他弄死?”
沈迟一撩眼皮:“你不怕天道追查吗?”
黑衣人一哽,他道:“追查?怎么,你害怕了?”
沈迟:“怕倒是不怕,我将他关在地牢里,日夜对他严刑拷打,但是我左右一想,他到底也没犯什么大错,还哭着跟我求饶,好不可怜......我转念一想,其实吧,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黑衣人原本听他说对河神动用了私刑十分满意地点头,一听沈迟想放了他,顿时怒道:
“你说什么?怎么能放了他?那岂不是白费了这天衣无缝的局?天道有何可怕,分明是那望月派见死不救,与我们有何干系!?”
“好不容易才捉住河神,千万不能放了他,待你折磨够了,就......”黑衣人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不容置喙。
沈迟煞有介事地点头:“当然。”
那人浑身上下都裹在黑布料之中,身形比他矮了一个头,在他几步之外盯着他的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为何沈迟看上去并没有要弑神的快意恩仇,反而满面春风……
他狐疑道:“怎么?你不想杀他,怕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名头?”
这人自从他师父回来,就三天两头地让他杀了他师父,沈迟眯眼:“给我一个必须杀他的理由。”
“他是你什么师父?这天地间,只有我知道你弑神了,也只有我才是你的师父。”他道:
“你知道这些年来纠缠你的那些妖鬼是哪来的吗?你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你就是天生该修妖修的命!”
沈迟:“你什么意思?”
“你命格不对!”黑衣人:“裴枕根本不是为了想让你成仙才收你为徒的,他是为了他自己!”
沈迟蹙眉,其实他这几年也隐约察觉他身上或许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始终没有人告诉他到底是为何,如今隐隐感觉终于要知道真相了,他的身形一闪,就揪住了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掼在了墙上:
“你说什么?说清楚!”
黑衣人不怒反笑,他道:“我告诉你,你早就该死了,你是已死之人,却仍然还活在这个世间,你以为那些妖怪为什么就盯着你专程来找你?那是因为,就算吃你的血肉,他们也不用背负冤孽血债!你的命格不对,所以,它们才会争着抢着来找你!”
他继续道:“你以为你师父是真心疼你?他只是想利用你罢了!想当年,渭水河畔祭神祭了五百年,理应献祭二十五条人命镇压河神,你也是其中一员,可是你为什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