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也会被觊觎吗?/神明也会被强制爱吗?(177)
利用?
裴枕眉心跳跳:“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当年,他在渭河边救了沈迟后,确实是因为他的命格特殊才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来帮他引来妖鬼,从而让他顺利涨功德。
但是也不全是这样,裴枕道:“沈迟,我......我……”
沈迟看着他,听他解释,裴枕却突然有些慌乱,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毕竟......他最开始利用了他,确实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沈迟的命格,他也绝不会带着他。
“解释?呵,师父,你苦心积虑瞒的我好苦啊......”沈迟眉目森冷地朝他走来。
裴枕后退几步:“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还有,我竟不知你修妖修竟是如此修的?你竟然吃妖!”
“我就是这么修的,如何!”沈迟张开双臂,张狂,毫不畏惧地地笑了:“怎么?师父,没见过我这种人,怕了?”
妖是没有是非善恶观,大多邪恶,而妖修修为越高,吸收了那么多妖鬼的恶念,更是被天地不容,用妖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走的是旁门邪路,其残忍程度远在妖鬼之上。
裴枕从前甚少接触过妖修,因为往往他们的下场都不得善终,不必他亲自动手,那些短命的妖修迟早会在暴虐的妖气之下被活活折磨而死,因果循环。
裴枕气极了:“荒谬!沈迟,你为何要修妖修?你不想活了?”
沈迟反而毫不在意:“你觉得呢?”
“当然是......”沈迟俯身在他的耳边道:“为了x你啊。”
裴枕大惊,对于他这冒犯又直白的话语十分愤怒:“沈迟!”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修妖修的?告诉我!”
“三年前。总归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没人教,自然想学什么学什么,怎么?师父,你怪罪我?”
沈迟沉沉一笑,低头看着他道:“别急,账要慢慢算,不如咱们就从头开始算算,你将我留在你身边,故意利用我,收我为徒,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功德......”
沈迟咬住了他莹白如玉的外耳廓,轻轻厮磨道:
“我的河神,你还真是一个自私的神明啊。”
裴枕浑身一颤,猛地将他推开,沈迟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拉高了。
夜凉如水,外面分明已经是夏季了,院子角落的那架藤蔓却仿佛还如同当年离开时的春天,开着不合时宜的粉色的小花,白雾从墙外试图侵入,丝丝缕缕的气体绕在他们二人之间,却带来一点花的幽幽清香。
院前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一根木枝被踩断了。
但是此刻,根本无人顾及这点响声了。
沈迟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粘稠,顺着他的指尖倒转,在瓶子里缓缓流淌,沈迟惊讶道: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洗髓液。
裴枕一眼就认出来了,天界有三千禁术三百禁器,每一个神官都必须知晓,曾在他入主行宫之前,就有神官告知过他,这是万万不能碰的,洗髓液对他们凡人没用,对神仙却是致命的存在,可以溶解肉身,洗去神髓。
四卦阵坏了他的身子,没有灵力,现如今这具肉身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再没有神髓,他的元神都将不复存在。
那是一个神明的彻底陨落。
裴枕眼底冰凉一片,说不清是悲哀,还是死寂:“你从哪里弄来的?”
沈迟打量着他的神色,不怀好意道:“你说,若是我滴一滴到你身上,会如何?”
“你要杀我?你疯了?”裴枕怒了:“沈迟,弑神有违天道,你视天道于何物,一旦我死了,你将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下一世都不再有了,你当真恨我到......”
“你就恨我到如此地步?”裴枕的眼眶红了:“不仅想杀了我,甚至,堵上你自己的性命,不得往生,就为了杀我?”
“沈迟……”裴枕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恨我?”
“这样啊......”沈迟似乎才知道弊端,他若有所思地松开了他的手,打量着手上的瓶子,似乎想到另一个办法,有商有量道:
“那这样吧......”
“什么?”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赢了,我不仅不杀你,还放你走,再也不寻你,如何?”
裴枕只觉得很突然,他十分警惕:“什么游戏?”
沈迟会这么好心?
“很简单,”装着洗髓液的小瓶子被抛起来又落下,沈迟笑的邪恶:“我数三个数,你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如果能跑出去,我就放了你,如何?”
什么!?
裴枕大惊,就三秒的时间,他能逃到哪去?
且不说这里四周都是浓雾,哪怕跑出去了也不辨方向,更何况,他被沈迟关在这里,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会不知道?
裴枕对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还没答应,沈迟却噙着笑,闭上眼,自顾自地开始了倒计时:
“三......”
“你!”
裴枕又气又急,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该如何阻止,见状,只能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
沈迟的声音拔高了:“二......”
“!”
不行,太快了......裴枕喘着气,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勉力地奔跑,听到沈迟含着笑一语定音:
“一。”
声音有些模糊了,裴枕转过廊檐,身上的衣服有些宽大不方便跑动,他提拉着袍角踩在木廊上,宽大的外衣松垮地荡过空气,发丝飞舞,他的呼吸和心跳急促。
裴枕争分夺秒,喘着气从后院跑入了前院,前院空无一人,院子里凄清寂静,刚才听到的一点细微的动静仿佛只是错觉,他差点以为有人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