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也会被觊觎吗?/神明也会被强制爱吗?(23)
“谁啊?”沈迟鼓起一点勇气问。
“是我。”
清冷好听的声音,让沈迟一下子呼出一口气,无比庆幸,原来是裴公子。
裴枕见他还愣在原地:“滚过去开门。”
沈迟听出一丝愠怒,马上动作麻利地过去开了门。
果然是裴枕那张万年没表情的脸,他扫一眼沈迟,开口道:“你洗澡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沈迟低头一看,自己只穿着里衣和木屐,薄薄的里衣将他瘦弱的小身板勾勒出来。
明明两个人都是男子,但裴枕姿容月貌,而他衣衫不整,他比他高了一个头,光线越过他照到裴枕脸上,而裴枕低头看他……
沈迟一刹那觉得,他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有些失礼了。
沈迟语气又凶又急:“这么晚了,我当然洗了。”
刚刚还淡定的人一下跟个兔子一样跳起来,裴枕微妙地挑起眉毛......
但他远离人间三千一百多年,已经将人间的礼仪规矩都差不多忘了,面对这个半大小子,也懒得想这句话是不是显得有些亲密了。
裴枕莫名其妙:“洗了就洗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完,也懒得听沈迟解释,他说:“给你半炷香时间,把衣服穿好,跟我走一趟。”
沈迟脸上热出来的红晕褪的一干二净:“可是现在已经亥时了。”
下人们都歇息了,外面一片漆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除非是特意约了人在这个时间段见面,不然肯定都已经睡下了。
裴枕竖起三根手指,折下去看一根:“三......”
“二......”
“什么?不是说半炷香时间吗!?”
眼看裴枕又要折下去一根手指了,沈迟立马去床上拿自己的衣裳,囫囵套在身上。
还未来得及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就被已经失去耐心的裴枕拉走了,准确地说,又是被拎着衣领拎走的。
沈迟敢怒不敢言,动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谁让他现在只到人家肩膀呢……
过于弱小的后果是裴枕感受他的挣扎就跟挠痒痒一样。
反抗无效。
于是沈迟到地方后还在生气,兀自抱胸站在原地,而裴枕把他撂下后环顾四周,没理他,抬脚进了房门。
这里有点眼熟......
沈迟皱眉转头四处看了看,亭台水榭,茂林修竹,甚至不远处还有围线防止有人出入,围线前每隔几步甚至还有带刀的衙役把守此地。
这不是白天他们来的汪宽的房间吗?
裴枕和沈迟来的悄无声息,离他们最近的衙役昏昏欲睡,其他的人均背对着他们,暂时没有人发现他们。
但是再留在原地会不会被发现那可就不好说了,沈迟飞快追上裴枕,压低音量问:
“我说,裴公子......我们不打招呼就来似乎不太好吧。”
从来想去哪就去哪的裴枕淡淡道:“知县有说晚上不能来凶案现场吗?”
沈迟一愣:“这倒没有。”
裴枕冷哼:“那不就得了。”
他一边说,一边动作不停地翻着室内的东西,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地面、屏风、桌椅,甚至连床上花纹杂碎的被褥都翻动了。
沈迟跟上:“裴公子,您在找什么?”
裴枕:“我在找......”
忽然,裴枕目光一凝,他左手拿着一个枕头将丢未丢,右手缓缓捡起来床缝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很长的白丝,只有丝线一般粗细,硬度有些像头发,垂在手上,若不是特别留意去分辨,打眼一块看,几乎会以为只是一根白头发。
裴枕勾唇:“找到了。”
第22章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洁净的帕子,将这跟白丝包裹在帕子中,路过沈身边时,理所当然地吩咐他:
“你,把这里恢复原样。”
沈迟:“……”
他看着乱翻出来的一些小物件,屋内东倒西歪的桌椅,以及已经快要拖到地上的被子,十分无语。
这就是叫他来的原因?
还原他弄乱的现场。
他当大半夜叫他来做什么,竟然只是为了叫他打扫卫生来的……
浑然不觉被人嘀嘀咕咕的裴枕正信步闲庭,他绕过屏风,避开沾染到鲜血的地面,站到了红木桌子旁,也就是凶手行凶的位置,而后,推开了窗户。
凉意带着冷风吹了进来。
晚上,那月下清潭在月光的反射下,波光粼粼,竹叶的影子倒映在裴枕的脸上,显得孤寂高深。
因为发生了一场命案,许多原本住在这里的秀才们都搬出去住了,幽寂的可以听到风声。
沈迟很快便收拾完里面的东西,出来的时见裴枕站在窗边沉思,感觉有点奇怪,他走过去。
凉风习习,景色幽幽,屋檐下木兰花的香气顺着风钻入他鼻中,若不是因为发生命案院子阴气森森的,就光是站在这里欣赏月下清潭,听鸟或鸣涧,都能心生无限欢喜。
眼前这一幕,他虽然不太懂风花雪月,但也曾在话本子里见过,若是再有佳人在侧......
若不是知道他们是来查案子的,此情此景,简直......
“像不像在幽会?”裴枕冷不丁地开口。
沈迟的心声突然被说了出来,他僵硬地扭头。
他该点头还是摇头?
父母做媒,三书六聘嫁娶是常事,男女未曾见过面就把婚事定了的更是不少,反而幽会一词,听着便禁忌,宛如钉上了“偷情”的耻辱柱,在沈迟有限的记忆里,向来只在话本中看到过。
幸而他们是两个男子,就算幽会、偷情也没什么,不会惹得别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