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开局就嘎(100)
毕竟修士功法万千,玄妙之术亦是多如牛毛,但俗话说万法归一,偶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正常……
师衔羽也不由侧目。
江别弦的神色怎么说呢?
有种家产被人撬走了一般的愤愤不平。
真是奇哉怪哉。
但鸣沙窟于他而言,或许本就意义非凡。
因为,每说起窟中每一个特色时,他的神色间都满是自豪。
而一旦说起金沙原以外出现的的“类似”之物或功法,他脸上都会浮现出鄙夷与厌恶的神色。
像极了正版对山寨的鄙视链。
师衔羽还从未在一个修士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拽着荀心悄咪咪地蛐蛐他。
而实际上,鸣沙窟不论是外面,还是内部,也确实令人震撼。
这个建造于沙漠之中的宗门,并不像万仙盟里大多数宗门那样,处处都是宫殿楼阁,亭台水榭。
此处因被黄沙覆盖,宗门建造于黄沙堆积而成的山体内部。
修士的洞府,宗门事务办理等场所,均以石室与秘境回廊分隔。
而沿途所经的石壁之上,或是功法壁画,或是丝绸披帛,或是修士化作的修行浮雕,或是乐器器灵……应有尽有。
如此种种,竟也叫本该阴暗死沉的地下石窟,变得别有生趣起来。
师衔羽等人初来乍到,沿途观看,尤似那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啥都稀奇。
不过没走多久,他们便有了一种落入迷宫密室的错觉。
越走越深,穿过的传送阵和秘境回廊也越来越多。
好在他们并没有在窟内秘境回廊上走得太久,在越过几个小的传送阵之后,眼前便拨云见月。
一轮满月,正高悬于空。
而他们所在之地,竟已在鸣沙窟的最顶峰。
师衔羽大为震撼。
在她的认知里,来时的每一步,都是在往鸣沙窟的深处,是在往地下去的。
可此刻,他们却来到了鸣沙窟的顶部?
不可思议,放眼望去竟还能看到远处黄沙与夜空形成的天际线。
徐观棋显然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望着头顶明月,不由奇道:“此处灵气悬诡至极,莫非是以鸣沙绝学拟造而成的洞府?”
那明月,皎洁得不似真实。
身在此间,连神识也无法放出太远。
但近处的事物,眼中所见的一花一草一物看似梦幻模糊,却尽皆真实,可以触碰,可以拿放……
江别弦闻言,神色难免又开始有些难以掩饰的自豪,哈哈笑道:“徐道友竟是知晓鸣沙绝学?”
徐观棋谦虚道:“此前游历时,听一位前辈说起过。”
他口中的前辈,自然是晏云山。
江别弦点头,笑道:“此处确实是千年前一位前辈以梦道术拟造而成,亦或者说,此处亦是那位前辈生前的识海空间。”
他抬头望着头顶明月,继续说道:“鸣沙窟内,其实是看不到月亮的,是那位前辈在坐化时,倾尽毕生修为,将之法相天地显现,又以梦道术拟造而成,落于鸣沙穹顶。在此处秘境完成之时,前辈也化作了那一轮永不西沉的太阴星。”
说到最后,他展开双臂,好似要去拥抱那月亮似的。
梦道术的大成境界,便是以虚化实,以无生有。
但这个以虚化实也有境界。
有的人以梦道术拟造出来的事物很快就会消散,有的人的事物却能长久保存。
而眼前这个秘境,竟已经存在了千年,一花一木均保存完整,由此,可见一斑。
江别弦担任护法之首时曾许下誓言,他将穷尽一生忠于鸣沙窟,忠于鸣沙神女,直至死而不渝。
他是誓言的践行者,毋庸置疑。
而他在修行之上的追求,却也极为简单,便是将鸣沙歌歌修炼至如此境界。
若有朝一日,他也能在坐化之时留下属于自己的梦道秘境,该是何等荣耀?
那样的成就,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但,他始终只能在梦道术的门槛之外游离。
罗帐入门百余年便轻而易举做到的事,他四百余年都未曾做到,多么可笑啊!
这,是江别弦最为不甘之事。
鸣沙歌歌是由烛沙所开创。
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功法上的天资有限,便认为是烛沙对他还有藏私。
可他能如何?
他又能如何?
他还能如何?
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守护的神女,不曾对他倾囊相授的现实。
江别弦望着天上明月。
他曾无数次询问:该如何做,才能让烛沙对他,如对罗帐那般倾其所有?
可惜,明月远在天边,明月皎皎无心,给不了他答案。
徐观棋看着江别弦望月之举,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识海中询问晏云山:“前辈,此处,可能放心?”
晏云山道:“此处是鸣沙窟用于礼待贵客的首要秘境,安危倒是不必担心,但这位护法……”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徐观棋忙问:“前辈也觉得他不太对劲?”
“……”
晏云山没有立刻回答。
他如今这形态,对鸣沙窟的记忆其实并不算多。
印象中,这位护法,一直跟在烛沙左右。
虽是鸣沙修士,但他在音律之上天资平平,对鸣沙绝学更是难以理解……只是胜在实力强横,是鸣沙窟极为少见的战修,才能硬压其他护法一头,成为护法之
首。
但也是因此,他与其他护法的关系并不密切,一切行动只与烛沙交涉。
晏云山也无法直接判断此人对他们是否存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