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汉第一首相(169)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大梁人对她几乎是无条件支持的。
一个卖陶器的商贩高声问,“魏相,我们的铺子怎么办?”
魏倩早有准备,“施工期间,郡府会在临时市集提供摊位,免三个月租金。等新城建好,原商户优先选铺,价格从优!”
商贩们喜笑颜开,纷纷拱手称谢。
傍晚,魏倩来到城西匠户聚居区。低矮的茅屋里,铁匠正捶打烧红的铁块,火星四溅。
“丞相小心!”魏尚急忙挡在她身前。
魏倩却摆摆手,径直走到老铁匠面前,“老师傅,打一把刀要多久?”
老铁匠抹了把汗,“回大人,得三天。”
魏倩指着图纸上的工坊区,“新城会建专门的铁匠坊,统一供应煤炭,还有水力锤锻机,到时您一天就能打出两把刀。”
老铁匠的徒弟忍不住插嘴,“那我们的工钱……”
“按件计酬,多劳多得。”魏倩笑道,“做得好的,还能领官府的匠籍,月月有粮饷。”
匠户们激动地交头接耳,几个年轻人已经跃跃欲试。
星月当空时,魏倩才回到府中。
魏无知正在灯下查看今日的勘测记录,见她回来,递上一杯热茶,“如何?”
魏倩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百姓比想象中更支持,只要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父亲,后面就辛苦你了。”
她望向窗外的夜色,“父亲,这座新城,会改变的不仅仅是大梁。”
她在大梁住了半个月,丞相府快马赶了过来,魏倩看着匆匆而来的陆亮臣,“怎么了?出了何事?”
“太上皇与郦大夫病重,怕是——”
“什么时候的事?”她猛地站起身。
陆亮臣低声道,“五日前,太上皇突然昏厥,太医令说是气血两亏,恐怕……,郦翁则是前月染了风寒,一直未见好,前三日已水米难进。”
魏倩脸色骤变,立刻转身对宋庄道,“备马!轻
装简从,即刻启程!”
她又看向魏无知,“大梁新城之事,便由父亲全权负责,按既定方略推进,遇急事可飞鸽传书。”
魏无知摆摆手,“去吧。”
半个时辰后,魏倩已带着陆亮臣盖公张不疑和十余名护卫飞驰出城。
春日的官道两旁杨柳依依,她却无暇观赏,马鞭一扬,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太上皇怎会突然病重?”魏倩在疾驰中高声问道,“年前见他时,精神还极好。”
陆亮臣紧跟在侧,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不知,太上皇已九十余岁——”
魏倩懂了,这个年代已经非常非常长寿了,怎么偏是这时候。
一行人日夜兼程,每到驿站就换马继续赶路。第三日清晨,长安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宫门前,侍卫见是丞相车驾,连忙放行。魏倩来不及更衣,一身风尘仆仆直奔长乐宫。
殿外,吕雉正与太医令低声交谈,见魏倩来了,还是头一次看她如此不顾形象的模样,微微颔首,扶着她的手,“魏相不必着急,你的心意,孤知矣。”
“皇后,臣于大梁不知长安事,听闻太上皇重病,臣极愧也,忙星夜赶回。”
吕雉面色疲惫,“无妨,这也来得突然,诸侯王也赶了过来,皆不方便见,太上皇刚服了药睡下。”
“郦食其那边……”她顿了顿,“怕是就这两日了。”
魏倩眼眶一热,郦翁是老熟人了,明明去年还卷生卷死发光发热,今年就倒下了,他一把年纪从军,估计早就吃力。
“我去看看郦翁。”她哑声道。
“去吧。”
郦府一片寂静,连往日叽喳的雀鸟都不见了踪影。
魏倩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药味扑面而来。榻上的郦食其瘦得脱了形,白发稀疏地贴在额头上,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魏相,回来了?”他声音嘶哑,却还带着往日的调侃,“大梁的桃花……可看够了?”
魏倩握住老人枯瘦的手,“郦翁别说话,好好养着,等您好些,我陪您去上林苑看新开的牡丹……”
郦食其轻笑,“这还是魏相头一回这么客气,魏相,我老了,我这把岁数,去也是喜丧,无妨——”
他忽然用力反握住魏倩的手,“魏相……朝事你也要费心了……包括……”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魏倩连忙扶他起身,却见帕子上已沾了血丝。
窗外,暮春的风吹落一地海棠。
五日后,郦食其溘然长逝。
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中。
青灰色的天空低垂,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浸湿了街巷。
渭水两岸的柳枝被雨水洗得发亮,嫩绿的新芽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偶尔被风一吹,便簌簌地落进河里,随波而去。
魏倩撑着油纸伞,独自走在城南的官道上。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她的衣摆已被打湿,鞋履沾满泥泞,却仍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就在丧礼当天,长乐宫传来钟鸣——太上皇刘太公也驾崩了。
未央宫内,魏倩身着素服,看着宫人们匆忙挂起的白幡。短短数日,两位长辈相继离世,连悲伤都显得仓促。
刘邦吕雉头绑白布,诸侯王们也未敢多话,大汉以孝治天下,此时人心不管如何,都是一片悲泣。
刘太公心胸豁然,万事不往心里去,长寿至至,刘邦丧礼过后,白发又长了不少,老父亲一去,他仿佛也老了。
——
过了几月,刘邦难得没穿朝服,只套了件半旧的深色麻衣,腰间随意系着条布带,活像个闲散的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