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也点头,很快离开了。
谢灵瑜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坐在书房之中,仔细思考着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消息。
但是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便不是巧合。
江西道灾情之事被当地官员联手隐瞒着,就算有大批流民,但怎么就那么凑巧,这些事情是在她到了扬州之后,突然都爆发了。
还是说,她突然决定巡查江南之事,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
于是他们这是准备一不做二不休。
这样一来的话,倒还真的跟萧晏行所说的事情对上了,扬州确实有人图谋不轨,想要犯上作乱。
消失的十万支箭,或许早已经中饱了这些人的私囊。
谢灵瑜在脑海中反复复盘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有她的应对之策。
如今她既然已经深陷虎狼之地,却也决计不会轻易逃跑。
但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听荷还未回来。
谢灵瑜有些后悔,她应该让武忧前去的,毕竟听荷到底是个内宅侍女,未曾经过这样的风波。
“武忧,”谢灵瑜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一直全神戒备守在门口的武忧,立即推门而入:“殿下,您叫我?”
“你,”谢灵瑜刚想说话,却又犹豫了。
她已经将韩进派人了,武忧乃是她的贴身护卫,这种时候身边确实不能再缺人了。
也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灵瑜抬头看去,就见听荷已从门外走了进来,只听她说道:“殿下,清丰并未在府衙中,我听闻府衙守卫说昨日萧大人被刺史大人传召走的时候,清丰就跟在他身边。”
魏安传召了萧晏行,看来他们是一道前往海陵县平乱了。
这下谢灵瑜心中稍稍安定,虽说萧晏行这一世还从未领兵打过仗,但是在前世的时候,他可是被新皇委以重任,率领数十万大军前去平定四皇子谢琮起兵造反之乱。
在她临死之前,可是听到他大胜的消息。
如今不过是一群水匪和流民组成的杂军,扬州的兵力足可以平定一切。
但随后谢灵瑜的心又揪了起来,要知道扬州官员之中还有包藏祸心之辈,万一这次是诱敌之计呢?
谢灵瑜这次一下子坐不住了。
她再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去往前院,与其在此坐等,倒不如直接寻人问个清楚。
果然魏安和司马宋元友都不在官衙之中,府衙里的人见谢灵瑜突至,吓得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魏刺史身为扬州主官,如今他在不在扬州城内,你们竟与我说不知?”谢灵瑜冷眼望着回话之人。
回话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哪里是不知,他是不敢说实话啊。
刺史大人临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海陵县水匪和流民作乱一事,切切不可惊动永宁王殿下。
谁知这位殿下竟直接来质问了。
他们这些留守之人,还并未听到关于海陵县传回来的消息,又如何回答。
好在谢灵瑜在堂上坐了不久,别驾曹天赶来了,他冲着谢灵瑜正要行礼,却被谢灵瑜抬手打断直接问道:“说吧,魏刺史究竟在何处?”
“魏刺史此刻应是在海陵县,”曹天小心翼翼说道。
他当然也不敢隐瞒更不敢胡说,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谢灵瑜当即气笑了:“到了这等地步,本王这个扬州大都督竟还不能听一句实话。”
这下曹天心底咯噔一下,知道坏了。
他也是个机敏的,霍地一下便双膝跪地说道:“殿下恕罪,并非微臣隐瞒,刺史大人先下正率兵平定海陵县水匪作乱,微臣等惶恐,生怕惊扰殿下。”
“本王代圣人巡查江南,如今扬州周边县府出现犯上作乱之事,尔等居然敢一再隐瞒,莫不是真当本王是泥捏的不成?”谢灵瑜疾言厉色呵斥。
曹天这下是真怕了,忙不迭告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谢灵瑜冷眼朝他望去,语气冰冷道:“魏刺史如今不在城中,你作为一州佐官,理应代行刺史之责,本王暂时不会动你。”
这一番话叫曹天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这个暂时二字,他心底又惧怕不已,只盼着刺史大人能得胜归来,最好是能快快平定海陵县之乱。
谢灵瑜见状,只得继续问道:“魏刺史这次平乱,带了哪些人随行?”
“司马宋元友大人,司法参军萧晏行大人,还有……”曹天一一点名了此次随行官员。
谢灵瑜听到萧晏行确实也一同前往,心底还是稍稍放心。
说到底,不管包藏祸心之人是谁,她却对萧晏行最为放心,只要有他在的话,对方定然不会轻易得手。
即便这次海陵县之乱是一个圈套,谢灵瑜相信他也定然能平安归来。
毕竟他早已对扬州内官员有所提防,以有心防备有心,她信萧晏行会赢。
于是谢灵瑜不在府衙逗留,而是先行回去静待消息。
到了晚上,谢灵瑜也并未歇息,院内掌起了灯。
戌时,听荷站在旁边瞧了几眼,本想着劝殿下早些安置,却又不敢多言。
却不想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院门被扣响,王府护卫穿过院子到了正房门口禀告:“殿下,扬州魏刺史前来求见。”
谢灵瑜神色一振,整个人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后她说道:“让他进来。”
没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而此时谢灵瑜已经从原本的书桌前,坐到了正房上首之位,而魏安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