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幼崽不想做渣攻(5)
埃德温轻飘飘地想,并不为清晰可见的消亡而过分担忧。军雌受到的教育一直如此,死亡只不过是荣耀的见证。
他今日在公爵府其他雌虫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个侍奉少雄主的机会,免于雄主无尽的惩罚。
伺候少雄主通常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只因少雄主虽然残疾,但性格却因为残疾而变的更加古怪,更对雌虫和亚雌厌恶至极。少雄主房间的惩罚机器人和工具比雄主房间更多,据说他喜欢听着雌虫的惨叫声入睡。
而最近少雄主因为基因崩溃症卧床不起,神智不清,这才让少雄主的房间成为公爵府少有的清净地。可埃德温大概是运气不好,只享受了半日没有惩罚和疼痛的时光,就看到了少雄主的苏醒。
他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虽然他没接触过少雄主,但他也早从其他雌侍和雌奴口中听闻过少雄主的“丰功伟绩”。
可他万万没想到,少雄主居然会是趴在他胸口,黏糊着小嗓音讨要“抱抱”的柔软存在。
埃德温什么是所谓的“抱抱”,二十五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任何生物跟他要过“抱抱”,也没有任何生物给予过他“抱抱”。
可鬼使神差的,他无师自通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雄虫崽头顶蓬松又柔软的棕色头毛。
第3章
从未体会过的柔软,是埃德温唯一的感受。在虫族,幼崽的存在并不罕见,大批的雌虫和亚雌每天都会产下无主的蛋,大多数的蛋从不会拥有雄父——作为尊贵的雄虫,他们有太多有趣的事可以享受,不会在被使用过的,没有新鲜感的雌虫和亚雌身上浪费时间。
虫族的亲情观念也不强烈,因为大多数天赋高的雌虫都会因为被雄虫冷落或虐待而早亡,埃德温对自己的雌父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雌父二十七岁的模样,而那个模样再也不会老去。他死了,和许多不得雄虫喜爱的雌虫一样。
帝国建立了许多育幼所,里面豢养着失去雌父或者被抛弃的无主亚雌和雌虫幼崽。除了喜好玩弄幼崽的雄虫,大多数雄虫对这些幼崽没兴趣,而在虫族社会,雄虫觉得没有意思的东西,没有虫会觉得有兴趣了。
索性,亚雌和雌虫幼崽的生存能力都很强,即便在只有营养液和教廷安排的机器人的喂养下,他们大多数也能如同雨后春笋般长大,再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飞向雄虫,完成他们既定的命运。
可是雄虫幼崽,那太过稀有了。埃德温从没见过活的雄虫幼崽,他只知道在教廷制作的机器人的宣讲中,雄虫幼崽是和雌虫、亚雌截然不同的生物,他们柔软的身体包含着神圣的潜力,和随便喂养就能长大的雌虫崽、亚雌崽不同,雄虫幼崽是要被珍而重之地小心对待的,他们是虫母对于虫族的赐福,哪怕是雄虫崽的生身雌父,也是要尊敬地对待雄虫崽,称呼雄虫崽为少雄主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主动接近雄父的不起眼的雌侍的雄虫崽,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
埃德温僵硬极了,可是他的胸腔却涌起一团热流,让他不由自主地作出可能会招来大祸的举动——触碰了雄虫崽柔软干燥的毛发。
棕色的头毛触感好极了,像是看不见的小电流划过指腹,带来细小的瘙痒和暖意。温暖——这对于雌虫来说也是陌生的概念,太过令虫沉溺,可是很快,埃德温极强的自制力就让他从着写古怪的感觉里抽离出来,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甚至有一丝懊恼。
这有可能拉进他和死亡之间的界限,他想。他正准备将手放下,背到身后去,可突然听到一声绵软娇憨的“咿唔——”。
埃德温的瞳孔都放大些许,成年虫在幼崽娇软的声音中毫无抵抗力,动作又僵硬了许多,平静冷淡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纹,浅色的鹿一样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无措。
雄虫崽不给这个军雌更多的反应时间。他伸出带着肉窝窝的小胖爪子,蛮不讲理地握住军雌修长有力的白皙手指,强迫军雌继续抚摸自己的头顶。
他还踮起脚尖,扯过埃德温背在身后的手,让那被廉价衣料包裹的手臂环绕他幼崽软乎乎的背脊,带来一丝坚实的暖意。
这感觉对于塞拉来说也古怪极了,他打了个小激灵——他并不是gay,也没有过亲密关系,如今他幼小的雄虫身体里装着成年人的灵魂,亲密地贴在另一个和成年男性没什么区别的雌虫身体上——这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直男老师来说是很不寻常的经历。
但他适应得也很良好,毕竟他还是个幼崽呢——他安慰自己,又心安理得地在埃德温的怀抱里蹭了蹭,软肥的脸颊肉拼命挤在埃德温胸前的沟里。
这也太大了。塞拉想。不过以后都是一起推翻腐败帝国的革命兄弟,是兄弟咱就抱一下。
雄虫幼崽契而不舍地强行搂抱错愕又不知所措的黑发雌虫,在柔软小身子的拼命挤挨下,强大到坚不可摧的雌虫茫然极了,从胸口里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咕哝声,而后僵硬着身子,维持住了这过分古怪的动作。
“这就是‘抱抱’,”那古怪的雄虫幼崽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讲解:“雌父,你能每天给我一个‘抱抱’吗?不,我要十个‘抱抱’!”
声音软糯的雄虫崽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而埃德温头一回没有立刻回应雄虫的任何要求。生平头一回,他感到胸口传来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暖意,而那暖意正顺着他的血管流向四肢,流向全身。
他感到——好奇怪,好温暖,他的鼻腔莫名不太舒服,一直紧绷的神志都有些软弱疲乏起来。太古怪了,这一定是雄虫的无孔不入的精神力的麻痹,可是他却感到好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