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幼崽不想做渣攻(92)
“我说了,你很有胆量,劳伦斯。”
塞拉伸后的精神触须突然颤动起来,一根精神触须从漆黑的天幕上垂下,带着荆棘的尖刺扎入劳伦斯的脖子,在他杀猪般的叫声中将他提吊起来。
“我的雌父们和兄弟们,每一个都是教廷对公爵府恶意攻击的受害者。教廷的手伸得太长了,他们在皇宫的宴会上见识过我的精神力后,他们就无法忍受这种他们无法匹敌的力量流落在外。他们想要控制我、甚至杀死我,哪怕我不久前还是个无法发育的幼虫。”
“我的雌父和兄弟们在进犯者的威胁下保护了我,而我,杀死了这里每一个雄虫,你想要证据吗,劳伦斯?我不介意,将你的身体和他们的悬挂在一起,毕竟你的渎职,导致了我不得不自己完成这场蜕变。而你和教廷联合污蔑公爵府、抹黑金翎羽皇朝的伎俩,会让你们自食恶果。”
劳伦斯求饶的声音被触须吞噬,塞拉并没有要劳伦斯的性命,而是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度,用触须将所有雄虫的尸体撕个粉碎,血浆和白骨还有肮脏的黏稠物混合在一起,血淋淋地丢在瘫倒的劳伦斯面前。
“你可以滚了,劳伦斯冕下。日后,无论何时何地,诺亚公爵的附属星球、领地和产业,禁止雄保会进行执法,也禁止教廷的走狗踏入半步。不日,我会将诉状呈送帝国法院和皇宫。”
说完,塞拉后退几步,进入他触须的黑暗中,留下恐惧得不成形的劳伦斯在地上瑟瑟发抖,而他身边的雌虫和亚雌跪倒一地,甚至不敢上前搀扶......
公爵府散发着微光的防护罩被雌虫和亚雌们修好,再次笼罩在了公爵府上空,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塞拉收起触须,腿脚刚落地,就跪倒在公爵府的花园里干呕起来,高挺的鼻梁上滑下一滴冷汗。
他其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强硬,并不是说他认为教廷和那些伤害埃德温的该死雄虫值得原谅,而是他真的无法从暴力和杀生的举动中得到任何快乐。
在今日之前,唯一让他起了杀心的是这具身体的雄父和教廷的艾力克主教,他废了这两个猪猡般的雄虫,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威胁过埃德温的性命,但他没有杀掉老公爵或者艾力克。
今日,他却杀死了萨斯,这是他背负的第一条命,而他明知自己还会被俘更多。萨斯焦黑的身体刚才被他在劳伦斯面前碾成了碎片,他并不后悔。他也不得不将所有雄虫尸体都撕成碎片,那并非为了泄愤,或是展示他的强大,而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死因。
他虽然在直播中宣称他对所有死在公爵府属地的雄虫负责,可是如果这些尸体被尸检,不难看出他们的死因是光剑、粒子枪和其他武器造成的,而不是雄虫精神触须。
塞拉不能在明知帝国法律无限偏袒雄虫,只会严惩雌虫和亚雌的情况下,让公爵府的虫族冒任何风险,所以他必须毁尸灭迹。不仅用触须毁掉了那些雄虫的基因链,还将他们的尸体撕扯得乱七八糟,威慑劳伦斯和劳伦斯背后的手,只是附加效果。
缓和了胸口蔓延的恶心感,塞拉才缓缓站起来,任由他的心牵动着他的双腿,向埃德温所在的西翼走去。
***
“少雄主,克里森带着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和机密信息,撤退到了公爵府署地star302工业星球。他说那里有一个大型研究所,可以重新启动工作。他还说,感谢公爵府的亚雌伊利亚带来的预警信息和您提供的星球密钥。目前他们在转移的路上,一切平安。”
西森对返回的塞拉汇报信息。他看着塞拉的目光带着感激和复杂,想来已经通过公爵府连接星网的设备,知道了方才在公爵府属地外发生了什么。
即便极力压抑,西森和很多公爵府雌虫、亚雌的目光之中都有难以消解的爽意。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廷雄虫像是一群虫豸一般,被撕扯得七零八碎,他们的血是红的,骨是白的,碎落的渣子灰黑污臭,和亚雌、雌虫没什么不同。
而他们却称自己为神子,高高在上地凌驾于雌虫、亚雌的头顶,让他们一文不值、生来有罪。原来所谓神子,也不过是被凡俗皮囊包裹着的血肉之躯。一样肮脏、下贱、脆弱。
塞拉点了点头,心想克里森不愧是当年参与过阿克斯的曙光计划,还能全身而退的雌虫研究员,机敏程度和反应速度远胜于他。反倒是公爵府,在教廷的阴谋和突然袭击里落得个满身狼狈,差点儿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都是因为他不够谨慎的缘故。
塞拉心生愧疚,而让他最愧疚的根源,还躺在医疗舱里毫无知觉。塞拉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埃德温,坐在埃德温身边的伊洛特却突然站起,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塞拉的路。
“公爵冕下,您的衣角还浸满鲜血,您需要休息吗?”
塞拉这才意识到自己脏污得不能看,实在不适合到大病未愈的埃德温面前。他好容易拔下了自己眼巴巴的目光,耷拉着卷毛走进套房的隔间,准备迅速冲个澡:
“失礼了,皇子殿下,西森,我去去就回。”
“实际上,塞拉冕下,我要回皇宫请命了。”伊洛特打断了他,他的金色眸子扫视着塞拉的眉眼,又落到他乱翘的棕色卷毛上,从和幼崽截然不同的少年雄虫身上,找到了许多熟悉的成分:
“我能与您谈谈吗?”
“当然。”塞拉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指上的血水,仍然不是很敢直视伊洛特的眼睛——他对埃德温做了于心有愧的事,而伊洛特知道他做了什么,因为伊洛特自己的处境,他比西森更加懂得塞拉行为的错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