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诸侯们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
他们这堂而皇之的嚣张模样让不少人看得牙痒痒,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帝老儿心中都愤愤不平:我们在乱世之中整日提心吊胆,你们还能开雅集玩乐,凭什么?
可惜不管是百姓还是皇帝都不能拿他们这些人怎么样。
有些诸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较,尤其是长孙祯,他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向世家动手,只差后面真的大乱斗开始了。
要是那些世家大族们知晓自己只是因为一个赏乐雅集就被盯上了,恐怕再也不敢像这样嚣张了吧。
不过他们现在并不知道,甚至花笺请帖都已经下好,新筹备的乐器也在大量制作之中。
自从造纸术被掀桌的薛兰鹤给抖出来之后,士族们也没有办法约束全天下的人,只能在原本的基础上玩出花来。比如让之前的纸张看起来更为美观、精致和漂亮,这样才能更为凸显他们的身份。
如今的请柬上都会印上特有的花纹,还会染上香气,和外面那些普通的纸完全不一样呢。
……
说完音乐课,就该谈元宁上的美术课了。
美术自然也有发展史,但是你要跟学生大谈特谈那些历史,他准是不会听的。
不过元宁很乖巧,老师要是讲课的话,他会乖乖坐好听课的。
可来教他上课的老师并不知道学生的性情如何,她只能从自己往常的学生状态之中,揣摩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性,力求将美术课上得生动有趣些。
不说能够发掘出孩子的美术天赋,至少也不能被孩子家长投诉说美术课全程摸鱼划水,孩子什么都没学到吧!
老师也是很有经验了,首先就是要准备五颜六色的水彩笔和蜡笔,这些鲜亮的颜色最受小孩子喜欢了。
不是专门去学素描这些,自然不能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人那样拿铅笔就能搞定。
大盛朝的画师们对那个世界的美术课是最感兴趣的,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和他们想象之中的美术完全不一样。
他们这儿画画讲究写意,画山水画花鸟,在于用笔墨的浓淡点染表现出自己的心境,和那个世界完全不同。
即便是他们也能用矿石颜料画出不同的颜色,也完全不像是彩笔那般花花绿绿的吸睛。
那个老师上来也不是教笔法,而是问元宁有没有什么想要画的。
元宁从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老师一问,他还当真被问到了,垂下眼深思起来。
老师也不着急,安静地等他思考出来。
元宁抬起脑袋,对老师说:“我想画人。”
他一双眼睛黑亮干净,清凌凌的,一眼就能望到底。但老师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毅然,说明他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学怎么画人。
老师问他:“为什么想要画人呢?”
元宁嘴巴微抿,有些难过地说:“因为我想给自己的母亲画一幅画像,我怕我再不学的话,来不及画出来就会把她忘记了。”
老师望着小孩难过的面容,没有说什么不是有照片吗之类的煞风景的话。
她说:“学画人的话,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哦。可比我一开始决定要教你画的无聊枯燥得多,你能坚持得下来吗?”
她这话可不是在恐吓小朋友,画画本来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性练习,如果不是爱好和谋生的话,一般人本来就很难坚持下来。
她当年在集训的时候有好多次都想要撂笔放弃了,最后还是含着泪坚持下来。
要是现在教的话,对小孩的要求当然不可能会有那么高,只是到底不如之前准备的内容轻松有趣就是了。
元宁再次点头:“我能。”
老师说:“好吧,那我们就要换种方式学习了。要是你坚持不下来的话,一定要跟老师说哦。”
她还是个很贴心的老师,一切以学生的意愿为主。而且薛兰鹤给的工资很高,她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工作。
元宁表示明白,他不会做让老师为难的事。
接下来他就听到了一堆跟美术有关的知识,一开始是非常简单的点线面,再来却是物体的形态、明暗和空间之类的。
单是口述的话,可能还有些难懂,但是经过这位老师放出的照片演示,元宁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大盛朝人也是眼前一亮,别说是画师了,就连他们那些普通人看到那几乎跃然于纸上的画都要拍案叫绝。
[活像是真的一样,当真是画的而不是用拿什么相机拍摄的吗?]
[这种画法未免太过匠气了些,一昧地追求真实,反倒失了超脱飘然的心境。]
[此时不学,还等何时呢?反正要是有哪位画师会了的话,我定要请他上门来为我绘一副,传承至后世的。]
画师们原本还在琢磨这种技法,学画画本就要博采众长,不能闭门造车,说不准下次看见什么样的画就能汲取到其中的长处和灵感,并且为我所用了。
既然天幕之上有这种好用新鲜的画法,他们当然愿意多学一些。
现在一听许多人还想要请会了的画师去画,他们更是打起了精神,争取做到好好学,定要掌握这门技术。
画画也是要吃饭的,手艺人的事,能被称之为匠气么?
不单单是这些画师心动,连聪慧的穷人家小孩也动心了。
尤其是他们发觉那位老师真的是从零开始教学,一开始教的连他们都能听得懂,后边就是多练习时,双眼亮得活像能发光似的。
最重要的是起先学还用不上那些五色缤纷的笔,只需要灰色的铅笔练习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