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面具的她(2)
妈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奶奶,毕竟血浓于水,一家人在困难时刻理应相互扶持。她匆匆赶到奶奶家,平日里挺直的脊背此刻竟微微弯曲,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然而,奶奶却像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听到妈妈借钱的缘由,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悦,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冰冷:“我哪有什么钱,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妈妈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望着妈妈那逐渐远去、落寞的背影,我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那背影是如此单薄,却要独自承受生活的重压。我深知,这借钱之路的艰难远不止于此,可妈妈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改变现状,让妈妈不再为我如此操劳,不再遭受这样的冷遇。未来的日子,无论多么艰难,我都要与妈妈并肩前行,一起扛过生活的风风雨雨。
妈妈心急如焚,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为了给生病的陌陌凑齐看病钱,她已跑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低声下气地向每一个可能帮忙的人开口借钱,可得到的大多是无奈的摇头和叹息。看着陌陌日渐憔悴、痛苦的模样,妈妈的心像被无数钢针狠狠刺痛。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妈妈颤抖着双手拨通了舅舅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把陌陌生病没有钱医治的事情艰难地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舅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别着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孩子的病不能耽搁!”妈妈听着舅舅坚定的话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这一刻,舅舅的回应宛如黑暗中照进来的一束光,给绝望中的妈妈带来了希望。没过多久,舅舅就把钱转了过来,妈妈拿着手机,看着到账信息,心里满是对舅舅的感激。她深知,在这艰难时刻,舅舅伸出的援手是多么珍贵,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一份厚重的亲情和支撑,让她有了继续为陌陌治病的勇气和力量。
第3章 去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便开始忙着准备前往那家医院所需的一切事宜。还细心地准备了我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出发那天,我们早早地来到车站。一路上,妈妈不断地鼓励我,告诉我一定会好起来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了那家医院。医院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前来求医的患者。妈妈带着我挂号、排队、做各项检查,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后,医生认真地看着报告,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良久,医生才缓缓开口,说我的病情虽然严重,但通过一种新型疗法,痊愈的可能性很大。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了我。
昏暗的病房里,灯光有些许黯淡,像是也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病人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医生刚刚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三个月就要住一次院,每次住院需要花销3万左右。”这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3万,对于普通家庭而言,绝非一个小数目。想到接下来漫长的治疗过程,每三个月就要面临这样一笔巨大的开支,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家里本就不富裕,这些年为了看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家人为了凑钱而愁眉不展的模样,内心满是自责与无助。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却没能吹走她心头那团沉甸甸的乌云。接下来每一次住院,都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亘在她和健康、和正常生活之间。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一次次地跨越过去,重新拥抱生活的阳光。
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满是坚定,对我说:“别担心钱,你爸爸去煤矿上了,工资可以负担起我们的开销。”我微微一怔,心中像被重锤狠狠击中。
我知道煤矿又累又危险,对身体也不好。爸爸那并不高大却无比宽厚的身影瞬间浮现在脑海。他一定是天还未亮就匆匆起身,在微弱的晨曦中,穿上那身厚重且满是煤灰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毅然走向那深深的矿井。
在那黑暗幽深的煤矿里,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飞扬的煤灰四处弥漫。爸爸弓着腰,挥动着沉重的工具,一镐一镐地挖掘着,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与煤灰混在一起,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他时常被飞扬的煤灰呛得咳嗽不止,却只能稍稍缓一缓,又继续投入工作。井下的环境随时可能有危险,每一次顶板晃动,每一阵瓦斯气味,都让人心惊胆战。可爸爸从未退缩,只为了能给我们这个家带来稳定的生活。
想到这,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想着人为什么要生病呀。如果我没有生病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爸爸妈妈也能轻松一点。
第4章 在医院的日子
这一年,我在这家医院的各个科室间穿梭,每一次的检查、治疗,都像是一场未知结果的冒险。病房里的白色墙壁,见证了我无数次的期待与失落。
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病情虽说没有明显的好转,但幸运的是,也算是控制住了扩散。这看似微小的“胜利”,于我而言,却是黑暗日子里的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