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147)+番外
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支撑。
“别以为弄伤自己就可以不用侍寝了。你的这招,对我根本没用。”
一吻了了,裴玄忌拦腰横抱起云知年。
他扬手解开自己的外袍,把人裹得只剩个脑袋,可语调却如同淬了剧毒,冰冷刺骨。
“今晚,你要照旧侍寝。”
“云知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第84章
春-宵一夜。
云知年第二日苏醒时, 除身体酸疼得几乎直不起来以外,他惊骇地发现体内被封住的蛊虫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此前姚越就告知过他,无论是服用寒药还是将蛊虫封住, 都只能暂时克制蛊毒,时间长了还是会复发。
云知年神情不定。
恰逢此时裴玄忌回房。
他脱下官袍, 径自走到床侧, 捏住云知年的下颌, 就要亲他。
“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
男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
云知年能够感受到那些沉寂日久的蛊虫犹若闻到荤腥的野兽,撕咬着在他的皮肉里横冲乱撞,云知年拼命想要抑制住, 他别过头,躲开裴玄忌的亲吻, 可这副动作落在裴玄忌眼中,便成了抗拒。
“怎么?昨晚被我干了三回, 还没有学乖?”
裴玄忌按住他有些发鼓的小腹, 狎昵说道, “你若是个女子, 装进了这么多我的东西,怕是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还在这里装什么?”
裴玄忌是心痛的。
他如今在京为官,总得同那江寒祁是要打照面的,可每多看一眼江寒祁,裴玄忌就会想起当初云知年的选择:两次, 云知年两次都抛下他,选了江寒祁。
现在,即使留在了他身边,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江寒祁的放手, 而并非心甘情愿,这让裴玄忌怎能不恨。
下朝时,江寒祁还特意留他,问及云知年的近况。
裴玄忌自然咬着牙说云知年好得很。
江寒祁却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让裴玄忌觉得,这许又是另一场阴谋。
一场由云知年和江寒祁共同谋划的阴谋。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心无芥蒂地信任云知年了。
思及此,裴玄忌下朝后就立即着人回去一趟陇西,同时修书给自己的兄姐。
裴玄忌心绪纷乱,就越发想要靠近云知年。
他进房后,看到云知年满脸怔忡地抱着被坐在床上,想到昨夜自己毕竟做得太狠,心就立时软了下来,他心疼云知年,想要亲一亲云知年,再去抱云知年清洗,可是,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吻,云知年都不愿意给他。
他和他,确实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裴玄忌双目发暗。
他扯过悬挂在床头的一截红绳,将云知年胡乱挥舞抗拒的手抓起绑好,之后,就这么绑着,再一次口口了云知年。
激烈的口口之后,云知年周身愈加酸痛难当,然而,更令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他的身体,突然没有征兆,不可自抑地剧烈抽痛起来。
他疼到冷汗涔涔,两片单薄的唇瓣都恨不能咬碎,他明白,这定是江寒祁在自残。
子蛊将母蛊正在承受的痛楚,一点一点地传给了他。
是了,江寒祁怎会真心放他自由?
这是另一场折磨。
一场更加没有边际的折磨。
一旦阿忌发现了他的异常,定会为他请来大夫,或许一个大夫看不出来,但第二个,第三个…总会有一个大夫能瞧出他体内正流淌着肮脏的蛊血,而他对阿忌的隐瞒,也会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结束。
他的虚伪会成为瓦解他和阿忌之间的最后一把利刃。
从此以后,他会彻彻底底地被阿忌厌弃,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最后只能重新回到江寒祁身边,乖乖去做一只听话的犬狗。
不,他偏不能让江寒祁就这么得逞!
“你的脸好白啊!”
裴玄忌这时瞧出了云知年的不对劲,匆匆解开了绑缚他的绳索,结果手一摸,却发现他身子上竟然沾满了湿淋的汗水,“怎么回事?你不舒服?我去给你唤个大夫!”
“不用了。”
所幸,这次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
仿佛只是江寒祁的一个警告。
当理智回笼过后,云知年强忍住内心的痛楚,再一次推开了裴玄忌的关心。
他垂眸,看了眼手腕上被捆绑出的红痕,略停了停,才继续对裴玄忌说道,“我没有事。裴将军,你不必如此在意我…”
“在意?我看你是在自作多情!”
裴玄忌果然很容易受激。
他平常素来是冷峻沉静,心有城府的,可不知为何,在云知年面前,却会变得幼稚而愚蠢,对方的一句话,或者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方寸尽失,口不择言。
“哼!”
裴玄忌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地扫过榻上的人儿,“这么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既然如此,就赶紧起身,去把昨日你没有洗完的衣服继续浣洗干净!”
裴玄忌拂然怒道,“可别以为在我这将军府里,你能够过上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给我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奴隶,白日干活,夜晚侍寝,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裴玄忌原本以为云知年定然是会拒绝,或者至少并不情愿,因云知年那处受了伤,现在怕是连路都走不了的。
可哪知云知年听完他的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将脑袋垂得更低,轻不可闻地应了句是。
他下了床,却是两腿颤颤,刚迈开步子,就几欲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