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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214)

副管事不明所以,而管事却见多识广:“是阵法!”

那双如鹰一般锐利地眼睛紧盯着归雪间,似乎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向身边的亲信吩咐了一声,那魔得了命令,纵身离开,应该是向大罹殿找懂得阵法的救兵了。

但管事也不打算坐以待毙,被归雪间这样弱小的妖魔欺骗,拦在外面是他的耻辱。

他弓起身体,终于露出真容,一双巨大的翅膀刺穿他的衣服,自他的后背展开。翅膀是由白骨构成——每一根骨头的的形状都有微妙的差别,被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宛如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一般,管事闪动翅膀,无数个骨刺向阵法袭来。

而一旁的魔族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攻击起阵法来。

阵法须得以特别的方式击破,但是,一旦超过承受的极限,也会被轰碎。

照理来说,归雪间布置的大阵都是花先生教授的,外人若想强行破阵,除非是真正的大能,否则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但这里是魔界。

一般的阵法,开始运转,就会汇聚天地灵气,以维持自身运转。若是周围灵力贫瘠,就得补充灵石,不然阵法运转起来很艰难。归雪间学习阵法的时间不长,而魔界之事连花先生也不清楚,他不懂如何利用魔气维持阵法,所以只能以灵力为燃料。

而在魔族入侵当天,为了打败左副使,归雪间耗尽了储物戒指中的灵石,只能依靠不闻道人留下来的东西供应防御大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阵法再精妙,归雪间再天才,也不能凭空阻拦下这些攻击。

阵法坚如磐石,灵力如流水一般逝去,一块又一块的灵石耗尽灵器,黯淡了下来。

那副管事嫌气力不够,当众吞食了两个最为弱小的守卫,周身环绕着的魔气大涨,将巨斧高举至头顶,往上一跃,倾尽全力劈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阵法快破了。

副管事哈哈大笑:“管你是什么东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呈给魔尊殿下。”

阵法碎裂,极强的冲击力将那些修为稍弱的侍卫掀翻。

巨斧劈开炎热的气流,狂风席卷而来,归雪间的乌发被吹得很乱,宛如一团暴雪将至前的阴云。

烈火熊熊燃烧,归雪间的身形几乎都要被淹没了。

副管事自天空坠落,转瞬之间,近在咫尺。

他用一根手指头都足以折断归雪间的脖颈。

归雪间并不害怕,有一种极端的从容,微微偏过头,抬起手,压下左侧乱飞的长发。

天青垂水烧了起来,像一团翠色的火焰,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它能挡下魔族的一击,而归雪间能杀了这个人。

只是可能会受一点伤。

归雪间眼也不眨,与这些魔族相比,他的身体过于孱弱,反应也太慢了,不如以静制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

热浪扑面而来,归雪间佁然不动。

忽然间,归雪间的手一顿,快要凝聚成实质的殁箭消散了。

他被人揽入怀抱,那人的手掌压在归雪间的后脑勺,归雪间偏过了脸,什么也没看到。

骨肉分离的声音很轻,拿着巨斧的手臂落地的声音很沉,接踵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也是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在瞬间。

归雪间猝不及防地仰起头,看到于怀鹤的侧脸,这个人看起来一如往常,像是从未离去。

他低下头,凝视着归雪间,嗓音有些冷,又多了点很柔软的东西:“醒的太晚了,对不起。”

归雪间慢慢眨了下眼,又眨了一下,似乎难以置信,像是在做梦。

但这并不是梦。

所有的力气都在此刻消失,归雪间手脚发软,软绵绵地勾着于怀鹤的脖子,连声音都是闷的:“没关系……你醒了。”

无论如何,于怀鹤醒了。

对归雪间而言,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变故太快,副管事死的太突然,连管事都没反应过来杀出来的人是谁。

于怀鹤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魔族,他摘下发带,慢条斯理地将归雪间的眼睛罩了起来。

睫毛被发带压着,眼前不能算是一片黑暗,但也不能视物,归雪间歪了下脑袋。

玉坠磕在天青垂水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于怀鹤打理了一下归雪间纷乱的头发,解释道:“太多了,怕挡不住。”

归雪间很乖地伏在于怀鹤的怀里,“哦”了一声。

有于怀鹤在,归雪间得到了保护,似乎什么也不用管了。

那些晕眩的守卫也重振旗鼓,在管事的指挥下,朝两人冲了过来。

……于怀鹤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杀的魔族太多,血腥味过于浓重,归雪间有点讨厌,将脸埋在于怀鹤的颈窝里。

于怀鹤的气息很好闻。

与以往不同,于怀鹤疏冷的气息中混合着一丝清甜,与归雪间唇舌间的味道相同。

不用再担心迫在眉睫的危险,归雪间漫无边际地回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

他将万年雪莲喂给了于怀鹤,以……很特别的方式。

幸好小鱼离开了,没有看见,而于怀鹤也在昏迷,没有感觉。

归雪间很庆幸,松了口气。

但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自己却不可能失去那段记忆。

不能再想了。

归雪间埋得更用力了,他的脸紧贴着于怀鹤的脖颈,到了呼吸不畅的地步。

于怀鹤可能以为他是害怕,掌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归雪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于怀鹤的怀里,分辨不了时间,只隐约感觉到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