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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51)

然后,于怀鹤收回了手,从掌心,指腹,再到指尖,一点一点滑过归雪间的脸颊,最后完全离开。

归雪间失去支撑,好像有点不舍。

他从被子里被拎出来,又被塞回去,像个人偶一眼被摆弄来摆弄去。

还是很身残志坚,在被子里闷闷地问了句:“那上课怎么办?”

于怀鹤道:“请假。”

归雪间将自己整个人团在被子里,脸颊好像还残留有于怀鹤指尖的温度,是冰冷的,也是温暖的,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再醒来时,外面很亮,窗帘也遮不住日光。

睡够了觉,归雪间的意识清醒了一点。

昨天回来的太急,他也太累,根本没有时间检查自己的灵府。而按照上一次的经验,第一次使用鞭子,他不可自控地投身入灵府。

在此之后,他没有再去过。

归雪间尝试着凝聚昨天得到的那支箭,周围的灵力浓度太低,他知道做不到,只是想试试。

归雪间眼前一黑,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再睁开眼时,已经置身于一片雪地上。

这里像是梦境与现实的间隙,是独属于归雪间的地方。

他感觉很宁静。

归雪间抬起头,这里好像有了变化。

天幕低垂,阴云密布,天色是介于明与暗之间的灰调,除此之外,只有亘古不变的雪。

但雪下的大了些,地面的积雪也更厚了。

归雪间微微蹙眉,思考这或许与他昨日吞食的那支箭有关。

他随意选了个方向向前走,地面没有他的影子,因为这里的每一片雪花,无论是从天空飘落的,还是堆积在地面的,都是他作为主人在灵府中的倒影。

在不远处,归雪间寻找到了一个很浅的印迹,是那根首尾相接的鞭子,似乎转瞬就要被这场雪淹没,失去痕迹了。

归雪间想,或许这就是他感知到被吞食的东西使用起来是有次数的原因,魔器不是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毕竟他确实是个人,被白家改造成能够容纳第一魔尊的容器,和真正的魔族有差别,魔器是被同化,作为一个印迹留在灵府中,使用时灵府会将其拓印出来。但既然是印迹,终究有模糊的时候。

他继续寻找昨天的那支箭。

又找了很久,才发现雪地上缺的一个点,走近了看,就像一支箭斜射入积雪中,只留有箭羽的一小点痕迹,难怪这么难找。

归雪间蹲了下来,心念一动,落雪于瞬间填满了那个空隙,灵力化作实质,凝聚成了那支箭。

然后,那支箭出现在了归雪间的手中,似乎是对他猜测的佐证。

雪一刻也不停地下,落在归雪间的眉眼间。

他缓缓眨了下眼,堆积着的细雪缓缓从他的睫毛上滑落。

雪即是归雪间,归雪间即是雪。

*

从灵府中出来,归雪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中午,于怀鹤抽空回来,归雪间没有发烧,只是脱力,他也要回来照看他。

可能他的做法确实就像那个大夫说的,归雪间太过虚弱,要好好养,养不好就死了。

他带回了饭菜,又顺便给归雪间灌了药。

归雪间表现得很乖,往日他在于怀鹤眼神的压力下,不得不在药凉透了之前喝下去,很苦大仇深,今天吃了饭,过了一会儿,主动喝了熬好的药。

喝完药,归雪间发现于怀鹤打开一同带回来的盒子,里面是一盏琉璃灯。

书院里的是普通灯笼,琉璃灯样子很好看,更重要的是,看起来不会轻易被风吹灭。

归雪间问:“这个是不是很贵?”

他有点愧疚,是他自己偷偷溜出门,把错推在灯笼上的。

而于怀鹤很穷,自己也很穷,没必要买这类价格昂贵的东西。

于怀鹤瞥了他一眼:“不贵。之前也打算买的。”

归雪间问:“为什么?”

于怀鹤淡淡道:“原来的灯笼放在床头,打翻后可能会着火,很不安全。”

语气似乎是不想归雪间再问下去。

归雪间听懂了,还是说:“我平时也不动它,怎么会打翻?”

于怀鹤挑了下眉:“你睡着后,不太老实。”

归雪间:“……”

他都睡着了,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只是偶尔起来发现半床被子已经掉到地上。可能灯笼也曾经遭受过他无意间的袭击,只是被于怀鹤抢救下来。

……就当他没问过好了。

归雪间试着动了动手脚,睡了一个上午后,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向于怀鹤表达了自己想要上课的意愿。

于怀鹤盯着归雪间,意思简单明了,觉得他还是要继续歇着。

归雪间在床上扑腾了一下,表示自己的身体问题不大:“我觉得自己好了,喝了这么多药,也该有点用处。”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而且今天下午有一节课和你一起。”

他想说的是,有于怀鹤在,就算他真的支持不住昏倒,也会立刻得到

但话还没说出口,于怀鹤就同意了。

起了床,才发现舍友们得知自己病了,也表达了关爱。

孟留春送了果子,但因为是凉的,被于怀鹤扣了。

严壁经留了张纸条,说今日会为归雪间诵经祈福。归雪间想,这酒肉和尚原来还真信这一套啊。

至于别风愁,他也留了张纸条,字写的不大好,另附有几枚丹药,他说:“听说这对你们人族有好处。”

归雪间很感谢,但他不能乱吃丹药。他的经脉没有经过温养,身体也很脆弱,虚不受补,普通温养的丹药都不能常吃,这个药效猛烈,吃下去他就真的要找丹师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