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90)

归雪间一怔。

于怀鹤坐在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归雪间,他的身形挡住了幔帐与房间中,遮住归雪间的视线,房间似乎变得狭小,连归雪间也被于怀鹤的影子笼罩。

……很热。

归雪间觉得冷气不足,在于怀鹤的注视中,他快要融化了。

他往剑悬挂着的床位靠了靠,含混地“嗯”了一声。

于怀鹤看着归雪间。

十四岁时,做出决定后,于怀鹤对幻兽棋还有一点兴趣,不多。在之后的几年间,他没再有过下棋的欲望。但在归雪间的要求下,他对幻兽棋有了新的兴趣,覆盖了年少时的那种对胜负的渴求。

再提起幻兽棋,他会想到今天的归雪间。

犹豫不决的,眉头微微蹙起,为于怀鹤而烦恼的归雪间。

归雪间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一直记住自己烦恼的样子,他有点躲避的意思,低下头,不再和于怀鹤对视,将剑往对方身边推一推:“好热,你让它再冷一点。”

于怀鹤凝视着归雪间。

他的衣衫单薄,衣领很低,露出纤细的脖颈,有着垂丝海棠一般的姿态,很美,又很脆弱。

过去对待任何人或事的经验都失去作用,在归雪间的身上不能奏效,他要以一种新的,时刻小心,不能伤害到他的方式。

于怀鹤有时候会想像佩戴剑那般随时待在归雪间的身边,并不全是保护,更多的只是想看着他,就会感到满足和愉快——那种从未拥有的,也不可替代的感觉。

他不能像对待剑那样对待归雪间。

归雪间会凋谢。

归雪间和剑是不同的,不能保护自我,也不是用于掌控人生的武器。

他的睫毛、头发、嘴唇、手指,皮肤,所有能触碰到的地方都是柔软的,像含苞待放的花,是一不留神,很容易就会被毁掉的东西。和第一次见面的判断不同,这是于怀鹤亲自确定过的事实。

归雪间的心也很柔软,对他有不顾一切的相信。

于怀鹤慢慢伸出手,捉住归雪间的手腕。

猝不及防间,归雪间被冰的颤了颤:“?”

于怀鹤平静地说:“不是热么?”

好像毫无私心。

其实于怀鹤从不会回头思考自己做过的决定是否正确,就像他没有后悔花在幻兽棋上的半年。那都是过去的事,他从不那些浪费此时此刻的时间。

但现在想来,在白家的院子里,接住跌落的归雪间,答应和归雪间一起离开,是他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第44章 刺杀

于怀鹤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具体有什么区别,归雪间又说不出来。

于怀鹤坐在床边,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似乎靠得很近,半垂着眼,目光与平日的冷淡不同,像是有什么归雪间看不懂的东西翻涌着,就那么看着自己。

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力气很轻,好像是怕弄疼自己。

于怀鹤的体温很低,冷意从那一小块皮肤蔓延至全身,好像是阻止了归雪间的融化,但他的脸仍旧很热。

归雪间咬了下唇,又很快松开,他偏过头,瞥到一旁安静着的剑。

作为武器,一把剑能够容纳的灵力或许是有限的,它是杀人的东西,并不是用来释放冷气的器皿。

后知后觉,归雪间觉得有点对不住它。

他说:“不热了。”

于怀鹤松开手,归雪间钻到被子里,准备睡了。

可身边的这个人还是没走。

归雪间闷在被子里,后背微微弓起,小声说:“明天的课少,要去棋社玩吗?”

于怀鹤:“嗯。”

于是,在这个夜晚,归雪间知道了于怀鹤过去的一个秘密——一件除他以外,没有人知道的事,并且准备把龙傲天拐入不务正业的歧途,和他一起去棋社玩。

第二天下完课,两人准备一起去棋社。

于怀鹤早已查找到棋社所在为止,做好准备,归雪间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着于怀鹤就行了,反而有点像是被拐的一方。

聪明又像幅画似的师弟归雪间来了,师姐很是欢迎。但对“沉迷”打打杀杀,导致师弟师妹全去看热闹,自己白跑一趟,没薅到人的于怀鹤颇有偏见。

她问:“师弟,你会下幻兽棋吗?”

于怀鹤点头。

师姐有点刁难的意思:“既然你原先就会,那我们棋社是有入社考核的。不知道师弟的水平如何,我也好为你挑选对手。”

于怀鹤淡淡道:“还行。”

师姐“哼”了一声:“师弟不要看轻了我们天清棋社,其中高手如云。”

归雪间在一旁看着:“。”

师姐,你不要看轻了十四岁就得到九洲大比参赛名额的龙傲天。

归雪间和于怀鹤待久了,知道“还行”代表了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别人并不明白。

师姐一挥手:“上棋盘!”

幻兽棋的棋盘与普通棋盘大不相同,底座是一个香炉,上面摆放了一张无暇的玉璧,正面划分了大小不一的格子,反面铭刻着繁复的阵法。

对弈之前,先点燃香料,烟雾缭绕,玉璧上会幻化出地貌。

又有阵法,又是玉璧,还有特制香料,可想而知,这棋盘的价格昂贵,普通的修仙人士负担不起。

一满炉香足够烧三个时辰,一般棋局也在这个时间内结束。

一局正式的幻兽棋耗费时间颇长,入社测试没那么正式,采用了简单的规则,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一盘棋下完,师姐的偏见已经烟消云散了。

归雪间看不太懂,棋盘一方密林沼泽,另一方群山耸立,而随着局势变化,棋子的境界增长,从最开始的平平无奇到最后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