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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93)

归雪间这么想着,下一瞬,发现自己又被回到了床上。

只剩下一个人了,再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可能,所以于怀鹤放下了自己。

他被抱起的时候很急,盖着软绸被子又滑又软,被掀开后沿着床沿缓慢往下落,现下还余一小半,没完全掉在地面,于怀鹤已经杀了一个人了。

归雪间以为于怀鹤是准备速战速决了。

他仰起头,看于怀鹤的剑法。

大约是怕造成的动静太大,而且这里是归雪间的房间,打坏了东西还得重新置办,于怀鹤一直收敛灵力,仅以剑招应敌,但对面剩下的那个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在半空中对了几招,那人已是强弩之末。

明明能杀了对方,为何不杀?

归雪间不明白。

下一刻,于怀鹤拽着那人,从半空中落地,抬手将那人的衣服往下一扯,肩膀处似乎有一个黑色的烙印一闪而过。

烙印是漆黑的,突然被什么激发了似的,伤疤被血红的液体填充,好像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归雪间认了出来,是魔族用来操控手下死士的咒语,一旦任务失败,为了保密,即刻发作。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那人虽然已经失去武器,折断一只手臂,却冷的一笑,神情凶狠,像是要最后拼死一搏。

他的手化作尖爪,刺入于怀鹤的腰腹。

于怀鹤没躲,动作也没有因为被刺伤而有丝毫停顿,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察觉到疼痛,看起来有一种极端的冷静,在烙印即将被填满的前一瞬,把那玩意割了下来,又将人重重敲晕。

归雪间一怔。

隔着朦朦胧胧的帐纱,归雪间看到鲜血喷溅而出,不是别人的血,于怀鹤的血浸透白色寝衣,染了一片血红。

归雪间的心脏停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以极快的速度扯到了半空,又忽的摔了下去,疼痛自心脏处传出,又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他喘了两口气,想要缓解这种疼痛,却无能为力。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

归雪间不知道于怀鹤为什么忽然受了伤,还伤的这么严重,他下了床,没留心被软绸绊了一下,走到于怀鹤身边,半跪着想要查看这个人的伤口。

于怀鹤杀人的动作很快,现在也不慢,一抬手,就捂住了归雪间的眼睛。

归雪间想要挣扎,但于怀鹤力气大的惊人,他也不敢乱动,怕碰到这个人的伤口。

浓重的血腥味中,归雪间顿了一下,很快地问:“为什么非要留下他的性命?”

于怀鹤这次受伤,不是因为不能打败对方,而是他要留下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为此宁愿受伤。

于怀鹤的手掌拢在归雪间的眼睛上,他能感觉到浓密的睫毛在自己的掌心上乱颤,或许像是归雪间此刻的心情,又混乱又担忧。

他说:“不知道他们从哪来,为什么要对你动手,我不能放心。”

其实猜也能猜的出来,归雪间前十七年都被关在园子里,不可能和人结仇,想要杀他的人,或是掳走他的人,除了白家,别无他选。

但于怀鹤还是不能放心。

他又听这个人说:“皮肉伤,不严重。”

明明是遭遇刺杀的是自己,手指上有一小点伤口,不到半晌就能痊愈,这个人一来就要问。轮到于怀鹤自己,血腥味都要把房间淹没了,连看都不让看。

归雪间不想和这个人计较了,他闭上眼,表示自己不会再看:“你起来,先处理伤口。”

这边房间一片混乱,又是尸体,又是血迹,像是凶杀现场,实在不适宜多待,归雪间打算把于怀鹤扶到他的房间里。

于怀鹤受了伤,但除了腰腹间的血迹,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甚至还布了个简单的阵法,将昏迷的刺客困住,以防他清醒过来逃脱。

走到于怀鹤的房间,归雪间将伤患扶到了椅子上,并在房间主人的指点下找到了伤药,干净的纱布,想要为这个人包扎。

于怀鹤说:“你不会。”

归雪间:“……”

他的确不会,万一越帮越忙,弄痛这个人,反倒得不偿失,只好打打下手。

于怀鹤半偏着身体,不大想让归雪间看到左腹的伤口,但他只有一双手,要用来包扎,没空再捂归雪间的眼睛。

归雪间看到于怀鹤身体上的爪痕,有一道很深,似乎刺穿皮肤,深入内里。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但于怀鹤的动作简单利落,仿佛那一处没有感觉,连抖都没抖一下。

于怀鹤问:“又不怕血了?”

归雪间想让他专心一点,但于怀鹤又问了一遍,他只好回答:“不是。”

于怀鹤略微点了下头,追根究底道:“那还看?”

归雪间说:“你的血,我不怕的。”

三言两语间,于怀鹤已经清理好了伤口,又敷上了药,开始缠绷带了。

将伤口打了个结,于怀鹤偏过头看他,似乎对这话产生疑惑。

人的血都是鲜红的,有铁锈的腥味,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归雪间一个怕,一个不怕。

归雪间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说谎的必要,他坦白地说出了真实感受:“我觉得疼,就想不到怕了。”

昏黄的灯光下,于怀鹤笑了一下,那笑一晃而过,似有似无:“归雪间,你有点傻。”

归雪间:“?”

怎么还骂自己了?

但鉴于这个人受了伤,归雪间不想和他吵架,决定让让伤患,所以没有反驳。

处理完伤口,归雪间又给于怀鹤喂了养气补血的丹药,觉得这个人打了一架,又受了伤,现在应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