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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丫鬟(112)

本来魏雄此人耳根子软,听锦娘三言两语,也是怔愣了片刻。

罗玉娥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她一贯就是大吵大闹,听锦娘这般对比,便觉得女儿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她更是冷笑连连:“老三也是坑人,如今安家背负了二百贯的彩礼,到时候莹娘一进门,又得背负一身的债。”

“好了,爹娘,咱们喜酒也吃了,该送的份子钱也送完了,日后人家的家怎么过都和咱们无关。”锦娘连忙打住,因为这么一说下去,话就说不完了。

说起份子钱,罗玉娥更是难受:“我和你爹送了一吊钱做份子钱,又送给莹娘和安平一人五分的银子。偏后来才记起来你祖父死的时候,你三叔和三叔母连份子钱都没送。”

锦娘想一味抱怨也不是办法,只能及时止损,故而道:“下次他家若再请客,就不送了呗。”

以前锦娘也是特别喜欢后悔,但她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错能改,不断复盘,所以路越走越稳当。

隐约之间,锦娘已经是家中定海神针的意思了。

三房的婚事办了之后,过年时,因为不禁赌,三叔博戏据说又赢了不少。

锦娘想她娘说的还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爹娘铺子的租钱涨了,铺子的生意虽然比刚开始好点,但她们多半花销还是在弟弟身上,贫家要供一个读书人可不容易,笔墨纸砚,先生束脩,什么都要花钱。

她其实把自己跟爹娘当成两家人在过,家中生活费她出一半,但是嫁妆多半得她自己攒,爹娘顶多能出个十几贯置办些被褥子孙桶那些。

年后,锦绣阁的生意好起来了,就连锦娘都明显觉得今年她做的衣裳卖的多了许多,仅仅三个月就挣了快四十贯的外快。

阳春三月刚刚过完,莹娘乔迁之喜,特地拿了一盒饴糖过来,又整治了酒水让她们过去她的新宅子暖居。

这还是锦娘头一回到莹娘的两千两买的两进的宅子,莹娘见锦娘过来,倒是十分开心,她推开红漆大门,指着旁边一溜的三间房笑道:“这里是客房,或者到时候家里用仆人的时候住的。”

娘好奇的望了过去,不禁问起:“这房子还真新,是你们买了之后重新建的吗?”

听莹娘的丈夫安平笑道:“是刚建没几年的宅子,除了里面家俬是我们自个儿买的,其余的全都是建好了的。”

安平说完,又去前面和男人们说话,听三叔母正和罗玉娥道:“这宅子是我们莹娘的,写莹娘一个人的名字。”

罗玉娥又悄悄对锦娘道:“莹娘的钱都用来还账,安平的钱用来花销,结果名字全写莹娘一个人的。”

锦娘觉得好笑,又指了指前面。

倒座房到二门中间放的是车马,二门就是传统的正房三间,东西厢房,东厢挨着厨房,西厢挨着茅房。

“我们只简单的买了些家具,大家别嫌简陋。”莹娘道。

锦娘笑道:“我看挺好的,这样齐整的宅子,位置也不错。”

莹娘咧嘴一笑,显然很开心:“其实你别看我们屋子多,但是每一间都隔的特别小,这里出去也有几座很好的蒙学,”说罢,又幽幽一叹:“为了买这座宅子,我们不知道背了多少债。”

“少来,你们如今跟着张员外卖药那可是没少挣啊。”

古往今来卖药的都还挺赚钱的。

莹娘听说这些也很自得,虽说是冯姐夫指路,可她若没真本事也没办法立足。其实她爹暗中也给了她们钱的,只是那些钱是他曾经借出去的,还不上来了,爹把借条给她们,让她们去收,收的上来算她们的,收不上来那就没办法了。

安平和她每日卖药的空当,就拿一个吃的噎死人的干饼子去讨债,其中心酸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说是整治酒席,中午是三叔烹的羊肉,锦娘夹了几筷子,就见荣娘拿出乔迁的礼物来,她送的是两厓细布,一厓是靛蓝的,另一厓是水红的,还包了二百文给莹娘。

锦娘看着很奇怪,为何大姐不把这些铜子儿倾成银子,她在周家的时候,多是见过金银锞子,或者是银珽。后来她去倾银铺,才知晓其实也不一定是那种重的都拿不动的银子,人家那是极其富贵的官宦人家,因此,她上次让爹娘去倾了五分和八分的银子,放在荷包里也好送人,这般还十分体面。

按道理说大姐姐也是这么多年的主母了,大姐夫也是常常要去给一些贵人看病的,怎么好似不懂似的,直接抓钱固然是挺土豪的,但是有些不体面。

锦娘爹娘决定日后不送钱给三叔,然而莹娘嫁出去了又是一家,她们家便准备了一篓鲜果,两盒干果,三盆海棠,又送了四枚柿子形状的粗瓷杯,杯子里各种五十文用红丝线串成的,精美无比。

“真好看,这柿子杯是在哪儿买的?”莹娘欢喜的很。

罗玉娥笑道:“是你二姐姐在鬼市上买的不是什么贵件儿,但是图一个寓意,事事如意。”

莹娘虽然和锦娘不对付,但是对锦娘的眼光非常欣赏,她想照着日后这么送礼,又好看寓意也好。

其实锦娘家送的价钱就没有荣娘的高,荣娘的两厓布就花了一贯,锦娘家的鲜果一篓橘子不过三十五文,两盒干果六十文,三盆海棠花连盆儿一起也就六十文,至于柿子形状的粗瓷杯一文钱两个,不算份子钱也就一百多文。

钱少却压了荣娘一头,冯胜当然是看不过去,酒过三巡,遂问锦娘道:“锦娘,你现在绣一幅屏差不多二百贯了吧?我上次去看病的人家,也是个小姑娘,家里分文无有,就靠着卖一幅绣屏赚了几百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