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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丫鬟(202)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原谅我吧。”锦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看妻子这般,蒋羡哪里还能有火气啊,坐下来和她一起逗孩子。

到了下午,锦娘这里已经卖出去三套童衣了,还接了个帮狗做衣裳的活计,她正好请大家吃冰消暑,不曾想有人上门送了礼,竟然是娄四娘送过来的。

一盒黑塌香,一盒七香合。

都是些名贵的香料,两盒恐怕也得五钱银子左右。

“她要跟冯姐夫成亲是他们的事儿,怎么还跟我送这个?”锦娘沉默。

那边娄四娘正跟冯胜道:“这蒋家的姨母毕竟是孩子们的亲姨母,总也不能断了这门亲戚,日后还是照样走动。”

她们夫妇刚新婚不久,冯胜很是喜欢娄四娘,娄四娘虽说相貌不够荣娘那般标致,但是医术好,人品好,和自己目标一致。

进门之后,对前面的两个儿子虽说并非视如己出,也是不曾捧杀。

“夫人说的是。”冯胜笑道。

娄家觉得娄四娘年纪大了,又是三姑六婆之列,容貌平平,如今冯胜在金梁桥有三进大宅子,虽然前头有两个儿子,但相貌堂堂,颇有家资,还是回春堂的首席医士,二人成婚倒是十分迅速。

娄四娘这些年攒下快三百贯的嫁妆,进门之后她和冯胜都想自个儿开医馆,二人一拍即合,她便把嫁资拿出来,冯胜也把历年积攒的钱拿出来,二人准备一起赁铺子筹备。

这个时候,娄四娘自然觉得后院不能起火,于是送了礼给锦娘和莹娘。

在冯胜很年轻的时候,自然喜欢美女,如今却更欣赏娄四娘这等性情的女子,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料理事情也不感情用事,这才是他冯家的好主母。

冯家的事情,锦娘后来除了从莹娘嘴里听说,因为来往少了,很少听到了,现下她跟蒋羡正带着筠姐儿一道去婆婆坟前。

原本筠姐儿不该去的,毕竟年纪还小,万一被鬼神冲撞了就不好了。但是蒋六夫人生前对锦娘极好,蒋羡也是想带女儿过去拜祭一下母亲,锦娘遂同意了。

她便帮女儿穿上乳白色绣草莓的合领半袖纱绸衫,底下穿一条月白绢的衩裤,头上系一条粉纱的发带,脚上则踩着白绸绣草莓的平头鞋。

原本筠姐儿就生的可爱,这般穿着,蒋羡都恨不得抢了乳母的活计自个儿抱着,还是锦娘道:“八月正热,孩子出去不容易,还是让乳娘抱着吧,要不然热到孩子就不好了。”

蒋羡这才讪讪的放开,锦娘还真怕孩子生病,对乳娘道:“我们行完礼后,你就抱着她到树荫下。”

乳母应是。

蒋羡又看向妻子,她今日穿的很简单,藕荷色的裙衫,看着很是清爽,拿着一把纨扇轻轻帮女儿扇着风。

锦娘回过神来,见他看着自己,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蒋羡才挪开眼神。

一家三口到了南薰坊和蒋六老爷还有蒋晏蒋七姑会合,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到坟地,锦娘默默在蒋六夫人碑前道:“您放心,我们会把日子过的很好的,我带着您孙女儿过来了。”

拜祭完了之后,众人到前面的房舍里歇息,筠姐儿方才不知道是不是晒了一下太阳,有些拉肚子,罗妈妈和乳母正在照看,锦娘也在旁有些着急。

外边,蒋羡正和家里人交谈,他问薛姐夫道:“姐夫如今差事下来没有?”

“十六郎,你姐夫的差事下来了,但有一事还需要你帮忙。”七姑看着弟弟道。

蒋羡挑眉:“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姐姐有什么顾虑,只管与我说。”

原来薛姐夫中了进士之后,侯官就候了这半年多,上下打点,同年交游,竟然就耗费了六百贯之多,如今要远赴外地做官,七姑手里哪里还有钱,自然希望蒋羡能帮忙一把,毕竟蒋羡可是娶了一商户女。

在她看来家里多半是男人作主,只要蒋羡同意,料魏氏也不好说什么。且她家夫君如今已然是金榜题名,官职都下来了,阖家帮忙是应该的。

若是以前蒋羡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住甜水巷中,发现锦娘和自己的父母钱财分的很清,把自己的小家看的更为重要,他自然也不能随便拿家里的银钱充大头。

故而,蒋羡当即解下钱袋道:“姐姐若不嫌弃,这些钱全当川资。”

他身上一共装着十贯,平日锦娘怕他出门打赏给的钱,如今蒋羡听姐姐说完,立马解下钱袋,外人看着心诚,七姑却不好说什么,她哪里要这么点钱,至少要一百贯才好。

但她到底自矜身份,不会说的那般直白,也只好闭口不谈。

蒋羡却心道,借钱时当好姐姐,一说没钱立马变样,看来姐姐对自己也不过尔尔。再想起自己和娘子被赶出来时,这好姐姐当时也是从未照拂过。

如此,蒋羡亦是佯装不知。

上坟之后,锦娘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喉咙开始疼,筠姐儿也是拉了两天肚子,母女俩一生病,倒是急的蒋羡不行,还好她们很快恢复了。

刚卖出去几套中秋童装和衣裙,锦娘中午正好和蒋羡说起:“如今咱们店里的童衣好些人专门找过来买呢。”

又见许氏身边的葛婆子过来说蒋六老爷即将迎娶原三司使的女儿郑氏,婚事就定在冬至前一日。

锦娘见蒋羡脸一下变得阴沉了,等葛婆子离开后,她立马关系道:“这位郑娘子有什么不妥的吗?”

“郑家位高权重,家世显赫,郑氏虽然为庶出,但她的姊妹们个个都嫁的非富即贵。她却在花信之年却与教书先生私定终身,二人原准备私奔,结果那教书先生跑了,她还准备殉情,后来被救下后,郑家以家门不幸为由,送她去做了好些年的姑子。此事闹的很大,她简直是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我自然听说过。”蒋羡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