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想的,能让她受用几日也好。”方巧莲也有些同情。
要说今日锦娘还见到了二房的几位小娘,她们和大房的小娘不同,总感觉没大房的那么恭顺。吴氏哪里不知晓这些,她此时正和蒋氏道:“大奶奶自愿守节,我们老爷也同意了,只是还有几位大爷的房里人,怕她们年轻守不住,到时候要放出去。”
“是啊,青春年少的,总不好浪费光阴,只是怎么也要等七七之后再走。”蒋氏嘱咐。
吴氏笑道:“这是自然,我和度哥儿媳妇也是这么说的。”说罢,她又道:“怎么不把嫣红姑娘带过来,我还想当面恭喜她呢。”
前几日,蒋氏把嫣红放偏房伺候大老爷,若她有孕就抬小娘,若没有身孕,她的身份也和旁的姑娘不同。这也是没法子了,吕小娘不中用,身子骨不好,上头的人要懂得制衡,嫣红生的好,性情温柔,还更年轻。苗小娘也快三十春秋的人了,怎比得鲜嫩的姑娘。
但当着吴氏的面,她看起来很贤惠:“她正不自在呢,况且我还有事情吩咐她。”
这些事情当然是周存之定亲的事情,吴氏心知肚明,但现在是周度之的葬礼不好说这个话,只夸侄儿:“这次咱们操持丧仪,还多亏了存哥儿,难为他年轻,办事却比那些办老了的人强。”
蒋氏听了这话着实高兴,嘴上还道:“你这么夸她,小心惯坏了他。”
妯娌二人说了几句,蒋氏问道:“稳婆乳母都预备下来没有?”
“现下还没有,家里忙这事儿,总不好说。等他出殡了,家里的事情料理妥当我再开始寻。”其实吴氏怕这么早接进来,倒是被人买通害她就不好了。
上次她的哥儿都三岁了,就那么活生生的去了,都说是她儿子身子骨弱,她却不这么觉得,有人说是邓小娘,也有人说是周度之,说什么的都有。
但得需调理好身子,再产下一子才行。
正想着,外面说姑太太过来,妯娌二人对视一眼,都起身相迎。吴氏看的很清楚,这姑太太看似耀武扬威,也不过是蒋氏为了儿子的亲事暂且忍耐,等她抽出手来,未必能让她还这般如愿。
姑太太过来只是点个卯,若吴氏这里有诰命,她就多待一会儿,怎么着也要帮女儿找一门好亲事才行。
但今日见只有她俩妯娌,又推说老太太那里有事离开了,蒋氏也起身走了。
不时,只见二老爷推门进门,二老爷今年三十有五,正当壮年,竟有潘安之貌,他见着吴氏就笑:“你身子如何?”
“还好。”吴氏有时候觉得丈夫太过风流,有时候又觉得他其实也没人真的爱他这个人,大多数爱的都是钱财身份。
二老爷敛起笑意,看着她道:“这事儿原不该惊动你,可也是关于咱们儿子的事情,度之的妾宋氏今日告发邓氏之前残害过咱们四哥儿。”
第17章
锦娘因为吃多了,正好出恭,却没想到遇见了五花大绑的邓小娘,这位邓小娘她之前见过,描眉画眼,精明无比又受宠的一个人,竟然这般。
只听打头的孙妈妈道:“老爷和大娘子多抬举她啊,她倒好偷盗起来,这样的贼谁还敢留?”
竟然是偷窃,锦娘总觉得不太可能,邓小娘虽说不是正房,但二房是出了名的有钱,又得宠,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也太舍本逐末了。
可宅子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就像兰香就偷偷的道:“听说是二夫人的那个哥儿是被她害了,又想故技重施施法害人,被大少爷的小娘不小心看到,就告发了。”
“原来是因为这,可怎么我亲耳听到的是她偷东西呢?”锦娘不解。
兰香笑道:“这大家子哪里能传出互相倾轧的事儿来,还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外头听到了怎么说,咱们二少爷还要定亲,姑娘们还没出嫁呢,总不能为了老鼠打翻玉瓶儿吧。”
锦娘恍然:“说的也是。”
“那她是被送回家了,还是送去哪儿了?”
兰香道:“按照家法打了二十板子,让她分文无有的回家了,这邓小娘以前是个沽酒女,前头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家子都指着她呢。有钱的时候,只想着从她这儿要,没钱的时候还管她么?”
锦娘心想争宠可以,但害孩子这种手段就太无底线了,若此事真的揭露出来,送到官府,比现在的下场更惨。
然而四姑娘却很不满,邓小娘曾经对苗小娘多坏啊,仅仅只是赶出去了。她很是不满的对苗小娘道:“这样不是太窝囊了吗?邓小娘又没什么家世,又有什么可忌惮的。”
苗小娘却很懂:“这种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
“可《宋刑法》打击的对象是‘十恶’‘四杀’,而邓小娘犯的可是四杀之一。”四姑娘前世为了吐槽,可是专门查过的,“四杀”指谋杀、斗杀、劫杀、故杀。而犯这些罪名的人,一律处以死刑,或凌迟、或杖杀、或腰斩等等。
邓小娘这种人死不足惜,可那吴氏却处理的那么蠢,这么轻易就放过了,邓小娘害死的可是她儿子啊。
苗小娘现在她已经报仇雪恨了,安心养胎是正经,见女儿说这样吓人的话,原本还想等会儿老爷过来用饭,也让她作陪,没想到她说话如此鲁莽,故而只好当没听到,只是道:“这不是你姑娘家要说的话,还是先去做针线吧,马上是大夫人的寿辰,你女孩儿家之前不愿意裹脚,害我被大夫人好一番责怪,还是安生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