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效也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吃饱饭,竟然昏昏欲睡,回去休息了,他可是非常顽固的失眠人啊。
回去之前,韩效还道:“他家的菜倒是比蓝家的可口,日后多来他家里来。”
“好,只要官人吃的好都好。”刘大娘子也颇欣慰。
等韩家人离开,筠姐儿提前回来了,她们今日都去打过马球,就没有再去学堂直接回来了。锦娘安排女儿去沐浴更衣了,再同她说话。
筠姐儿笑道:“您不知道今儿我们打的多爽快,若是纪二姐姐在,她马球打的那般好,肯定胜的更痛快呢。”
锦娘这里却听到她说参加的人选,不由得道:“怎么你们女学也就三个人参加,搞的还要和外面的人组队?”
“别提了,还不是孙家姐妹参加不了。”筠姐儿也觉得没意思。
但孙家也是无法,若是让两个小姑娘径直在府城住着,若再次发生什么大乱,亲人都不在身边,可如何是好?只能够让孩子们先回来,周四娘子为此也是心力交瘁,现在还搞的骑虎难下。
因为钱出了一大笔,人又不能过去,家里儿子要顾,女儿们也得顾。
甚至因为常常在外,孙世琛收用了一个貌美的丫头,那还是她的贴身丫头若榴,本来都说好了,等将来寻一个读书人或者买卖人,直接放了良籍,不必让她再做丫头了。哪里知道却被这丫头爬了床?
她怎么能这般自甘堕落啊。
她以为孙世琛真的对她会很好吗?不,孙世琛不过当她是个玩意儿。
“娘子,若榴那小蹄子已经被郎君调到书房伺候了,您不知道郎君给了不少体己给她呢。”丹若很是不满。
周四舒了一口气,她现在不言语的原因是孙世琛没有拿女儿上女学的事情诘责她,否则若是追究起来也是她失职,同时,她就不好揪着若榴的事情不放了。
本以为她们都是她的贴身人,自己平日对她们也是很好的,没想到会这般背叛。
若榴就站在门口,她知道在这个家中到底还是主母说了算,可是她三十岁了,她不是丹若这样不准备嫁人的人。娘子总说女子不必嫁人,在室女也很好,可她自己为何还要嫁人呢?
她们这样被东卖西卖的,还没个娘家可以依靠,跟着郎君,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便是出息了。若是再等几年,都不知还能不能生?
若榴这般,周四娘子却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爬床的丫头好。
……
这些糟心的事情导致孙家姐妹一直缺席读书,锦娘这边却也有一件糟心事。
她给窦媛挂的观音绣像竟然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谁拿了?”窦媛懊悔的很。
锦娘看了窦媛一眼,不知道是真的不见了还是监守自盗?窦媛的房间一般的人进不去,哪个贼敢进太常寺卿儿媳妇的房间偷东西。
故而,她沉着道:“你那房里平日都有谁去的多?”
窦媛见锦娘看向她,觉得也是百口莫辩:“我婆母,嫂嫂还有弟妹都派人过来探望过。”
“还真是蹊跷,你们府上最近有跑出去的下人吗?”蒋羡是推官,听了这个案子,初步推断便是家贼干的。
窦媛道:“有一个,她是我大伯子生前的妾,跟着大嫂守了几年寡,如今实在是熬不住了,就让她离开了。”
锦娘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她对蒋羡道:“你既然是推官,那我就报官,请你务必把我的东西找回来。这可不是一个小物件……”
拿出去卖的话,最少也要卖五十贯,如今以锦娘的身份出手,甚至能卖到一百贯,这可是财物。
“也好,如果是连咱们绣像都偷,指不定甄家不知道被偷了多少东西。”蒋羡立马把话圆了回来,一幅为甄家好的意思。
窦媛则道:“十六表兄,你查可以,能不能暗访,我就怕闹大了也不好。”
蒋羡道:“无事,我自会查探一番。”
一般东西在亲戚家不见了,尤其甄家还是上官,谁敢上门去查。但蒋羡如今以为了甄家好的名义说了此事,窦媛连忙回去和婆婆知会一声。
等窦媛一走,锦娘和蒋羡都对视了一眼,蒋羡道:“必定是内贼作乱,我先恐吓一番,若是把东西交出来还自罢了,若是不交,你就过去这般说。”
说罢他让锦娘附耳过来,锦娘听了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我也这般想的。”
“娘子,若是真的有人为了你的绣像偷窃,将来恐怕你的绣像也是价值千金了。”蒋羡拱手。
锦娘闻言,看了他一眼:“人生就如波浪,有高就有低。咱们高时,钱财还算能够保住,若是低时,就很难说了。可若我会这些,只要给我针线,我照样能够兴家。”
因为那个时候再没日没夜的做衣裳不太现实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记性没那么好了,脑子转的也没那么快了,甚至眼睛都没那么好了。若是一年能绣两幅观音像,就能有接近两百贯的收入,啥时候都能翻身。
在锦娘说了那个数目之后,蒋羡眼睛一亮,“咱们两百亩地,风调雨顺时才有这个进益,娘子,你放心,我肯定掘地三尺也找回来。”
“我还以为你会说亲戚就算了呢?没想到你是这样铁铮铮的男子汉,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受够了那些总让家里人吃苦,对外逢迎的人。”锦娘又想起婆母葬礼时,蒋羡是多么的维护自己,为自己身体着想,说起来都发自内心的欣赏丈夫。
蒋羡拍着胸脯道:“娘子说哪里话,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