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梨:?
司渡:“别哭。”
是……安慰?
她没有想错,司渡的确是在用他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摸她的头,安抚他。
虽然笨拙,虽然生涩,虽然冷冰冰。
摸头摸得也很像个机械人。
但的确是安抚。
滴滴答答的鲜血,都淌到姜宝梨脸上了。
她的心奇异地软化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激情和勇气,对他说:“司渡,其实不用你带我下地狱,我可以跟你去。”
说完这话,车厢里长久地寂静着……
姜宝梨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肉麻,“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吧,不打扰你了。”
“嗯。”
姜宝梨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
却不知道,那句话,的确如刃般……狠狠插进了他坚不可摧的心脏里。
他那么恶心,那么不堪,他会把身边的所有人都污染……
死了最好。
靠着一股子不甘心的意气,活到了今天。
没想过,有人在看到他如此难堪的一面之后,仍愿意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梨。”
她诧异地望过去,司渡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手臂有点疼,你来开车,可以吗?”
第51章 纯爱“你喜欢这个吗?”……
当姜宝梨看到面前这个身着黑西装,一身黑客帝国架势的超man保镖时,不得不感慨赵管家的专业素养。
远在千里之外,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他便能为司渡联系到最专业的特种兵保镖兼司机。
在深夜静寂无人的巷子口,他们换乘了黑色的防弹车。
保镖为他们重新预定了安保严密的五星级酒店,司渡不想去医院,于是这位不苟言笑的超级保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需要用到的药物送进套房。
姜宝梨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惊魂甫定,脑子空空的。
刚刚惊险刺激的一小时,就像在演电影似的,不敢相信真实发生过。
现在安静下来,她只感觉全身虚弱无力,动弹不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司渡站在对面的柜子边,给自己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上半身衣服沾了血,已经扔掉了。
许是怕她看到血肉外翻的场面,他故意背过了身去,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背。
劲瘦的腰侧,有完美的鲨鱼线。
他动作很专业,将碘伏涂在伤口周围,然后用纱布一丝不苟地擦拭干净。
细针拿到酒精灯上炙烤之后,司渡往嘴里咬了一块纱布。
他用医用针线给自己缝合了手臂上的枪伤。
不打麻药,硬缝啊!
姜宝梨看着他眉头皱紧、太阳穴有青筋暴起的样子,头皮都麻了。
一声没吭,将针线刺进皮肉。
动作娴熟地给自己缝合了伤口。
冷峻的表情,不像在对待自己,反而像对待冷冰冰的尸体。
真是个狠人呐!
姜宝梨移开了视线,不敢看,小心肝儿揪得紧紧的。
在车上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活不成了,因为一直在流血,鲜血把上衣浸透了个遍。
那时候,思想连同呼吸……都一起静止了。
虽然经常咒他死,但那一刻,姜宝梨知道,她不想他死,她要他好好活着,哪怕依旧欺负人都没关系。
她愿意给他欺负,只要他活着……
司渡漆黑的眸子扫向她,倏而,他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疼。”
小姑娘踏着拖鞋走过去,不敢看他的伤口,只盯着他的眼睛:“我能做什么吗?”
司渡说:“纱布拿起来。”
姜宝梨赶紧照做,拿起了盘子里的纱布,手都在抖……
“喷碘伏,帮我擦一下血。”
她用碘酒润湿了纱布,轻轻地擦拭他手臂上的血迹。
血迹被擦干净了,露出了狰狞的缝合线,姜宝梨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弄疼他。
擦干了血迹,司渡给伤口上涂了药,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缠好。
血止住了,姜宝梨松了一口气。
“吓到了?”
“有点。”她老实承认,“今天晚上的事,回去可以吹一辈子了。”
他轻嗤了一声:“就这。”
“这还不算厉害么?”姜宝梨说,“被人追杀哎,你被人追杀过几次?”
“从小到大,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司渡习以为常地说,“这不算最刺激的一次。”
“说说,你最刺激的那次,是什么情况。”
司渡眼神冷了下来,面无表情道:“是我妈妈掐住我脖子,想把我摁死在床上的那次,那时,我六岁。”
“……”
被亲生母亲如此对待,的确是孩子童年最恐怖且不堪的噩梦了。
姜宝梨忽然觉得自己没妈挺好。
一时无言,司渡走到隔间的书房,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柄枪,熟练地检查了子弹,别在了腰后——
“信得过我的枪法?”
姜宝梨点头。
每次看他打靶子,全中,从未失手。
“这几天,我们24小时待在一起。”
姜宝梨双眼微睁,有些惊讶:“严格执行的那种24小时呆在一起吗?上厕所也要一起吗?”
”
……”
“这不用。”
她环扫了一眼豪华宽敞的总统套房,卧室中间一张圆床。
有点暧昧。
“那……今晚一起睡?”
司渡移开头,不自然地“嗯”了声。
姜宝梨挑了挑眉。
感觉司渡的态度好像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儿。
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