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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65)

她的脊梁骨,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在司渡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之后,好像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故意地掠过那里。

某种难以言说的快感袭来,姜宝梨居然有点忍不住……哼哼出声了。

出声的刹那间,本就静悄悄的浴室……瞬间变得更静了。

姜宝梨只听得见自己轰隆隆的心跳声。

啊啊啊啊啊!

叫什么啊!

偷偷瞥向镜子里的男人,他微微俯身,衬衫下,肌肉绷得很紧。

没表情。

他习以为常了?

尸体也会发出叫声吗?

她胡思乱想。

上好了药,姜宝梨扶住了洗手台,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到镜子里,司渡白衬衫的后背好像被汗水润湿了一大片。

他叮嘱了一句——

“别碰水。”

随即,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

伤?”

“没有了。”姜宝梨摇头。

他默了默,又问:“他们侵犯你了吗?”

又被勾起了恶心的回忆,姜宝梨皱眉:“一定要×进去才算侵犯的话,那还没有。”

司渡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眼里眉间都是一股倔强气,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

司渡便又叮嘱道:“如果被侵犯了,一定要及时吃药,这件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这是常识。”

他就是怕她不懂这些常识,但转念一想,关他什么事,管她这些做什么。

不再多说,司渡去柜子边收拾好药箱,准备走了。

姜宝梨却匆匆穿好睡衣,追出来叫住他:“司渡,我可以叫你司渡吗?不叫学长了。”

在外面,任何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小司总。

很少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

“随你。”

“司渡,为什么是你来救我啊?”

这太反常了,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司渡拿着碘伏药瓶的手,顿了顿,随即拧紧了瓶盖,转过身,刻薄地说:“不是沈毓楼来救你,你很失望?”

姜宝梨愣了下。

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巴不得我死,才开心。”

“我是很讨厌你。”司渡将胶质手套扔进箱子里,嗓音冷冷的,“你没有感觉错。”

“那你还救我?”

“你的朋友在我的实验室外面哭丧,听得我心烦。”

姜宝梨想起手机里陈嘉的几十条消息。

是她听到了舒欣彤打电话,去向司渡报的信。

“不管怎样,谢谢你救我。”

“不用。”司渡冷着脸处理用剩下的药,“等你死了,我要你的尸体。”

“……”

怎么对她的尸体这么执着!

“放心。”姜宝梨看着男人锋利的侧脸,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死在你后面。”

“那就好好保护你这条小命。”他嗓音很冷,“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不管他再怎么口出恶言,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姜宝梨也不怎么讨厌他了——

“总之,我们一比一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

“你欺负过我,也救过我,所有的都扯平了,我不讨厌你了。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了她一会儿。

倏而,缓缓俯身,轻蔑地冷笑——

“那我还得谢谢你?”

姜宝梨才注意到,他耳垂背面,有一颗很小小的,嫣红的痣,很隐蔽。

“其实,你也没那么坏吧,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装的那么坏。”姜宝梨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上次,你大可以把我关在实验室一整晚,为什么中途又回来。”

“怕你砸了我的实验室。”

姜宝梨感受到了他的嘴硬,闷闷地说:“反正,我们扯平了。”

“扯不平。”司渡矜持地理了理衣领,“游轮上,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想跟我扯平,门都没有!”

想到游轮那一夜,姜宝梨头皮发麻。

她都忘了,他居然又旧事重提。

看来还得帮他脱敏啊!

“那你想怎么样嘛!”姜宝梨索性破罐破摔说,“那晚我口口了你,要不你给我口口回来。”

“……”

司渡心里蹭地窜起一簇火苗。

随即,野火燎原。

他伸手提起了她的衣领,双脚离地,直奔玻璃窗而去。

姜宝梨惊得瞪大了眼,还以为他要把她丢出窗外,死命打他的手。

司渡真的想把她扔出去,但就算她死了,她在他的世界里放的这把火,也没有办法扑灭。

小小吓唬一番,他将她扔在了松软大床上。

姜宝梨一场虚惊,死命瞪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捏着她的脸:“再说那个字,试试。”

“好好,不说了。”姜宝梨推开她的手,贱兮兮地撇嘴,“这么开不起玩笑。”

司渡离开后,姜宝梨揉了揉颈子,躺回到了床上。

他家的床可真舒服啊。

第一次睡过之后,她逮着机会悄悄问过管家,管家说家里的床品床垫,采购价格七位数。

瞬间打消了她想在宿舍里置办同款床垫的念头。

这种舒适的包裹感,如同睡在棉花云上,分分钟就能陷入梦乡。

姜宝梨摸出手机,看到有未接来电三十多个,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沈毓楼。

才想起,应该向他报个平安。

翻到最早的一条未接来电,是她给他打去紧急求救电话之后的五分钟,他便回拨了过来,只可惜,那个时候姜宝梨的手机已经被绿毛纹身男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