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的成绩(111)
她许久不动,墨水晕染出一大个圆圈,慢慢在图纸上扩大区域。
陈思意刚把第一问解出来,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回望,孟俞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
陈思意:“怎么了?”
孟俞摇摇头:“没事。”
然后,陈思意见她若无其事的写资料。
陈思意心生疑惑,不明所以的看两眼草稿纸,脑海里闪过她刚才的眼神,一时之间没想明白什么。
一阵之后,孟俞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你跟梁嘉珩,什么关系呀?”
陈思意神情一顿,而后回:“就同学,怎么了?”
“没事。”孟俞说,“你没发现,他对你有点不一样吗。”
“……”陈思意没吭声,几秒之后,违心的回一句,“没有吧。”
孟俞坐回去,没再说话。
那一瞬间,陈思意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有什么秘密,就要被挖出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很大的变化,每个人的世界依旧很忙碌,好似时间怎么都不够。
随堂考、周考、月考、期中考,一连串的考试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班上沉闷的气氛接连持续好几天,大家的兴致非常低。
11 月25号,太阳暴烈,期中考从这一天开始。
胡智说这次的试卷,是三校联考题目,说对高考有一定的参考性,叫大家好好复习、好好考,吹得多么神,吓倒一片学生。
陈思意没心情听胡智的大满贯鸡汤,那节晚自修,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直到考试的那一天,她彻底懵圈。
为什么呢。
因为题型,难得就跟完全没有见过一样,那种感觉,就跟没读过书,一个数字都憋不出来。
期中考试结束,班上一片哀嚎,平时名列前茅的那几个学霸在位置上抓头挠腮,快要把头顶的毛抓秃。
陈思意跟梁嘉珩打探情况,“数学第五道题,选A还是B呀?”
他哪记得那道题考的是什么,没想起来,“什么题目?”
陈思意回忆一遍,没想起来具体题目,说了个大概,梁嘉珩回:“答案是2吧,忘了哪个选项。”
陈思意没什么兴致:“……哦。”
都什么事儿。
这个数字,是她第一个排除掉的。
又考砸一门,陈思意心情一落千丈,那时候的情绪来得非常快,失落的酸楚感涌上心头,晚自习复习时,她全然没有兴致。
课间,梁嘉珩从教室回来,见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经过她旁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察觉到的。
回到位置上坐下,梁嘉珩戳了戳陈思意的后背,她不情不愿的回头,“干嘛?”
梁嘉珩打量她一眼,而后开口:“那道题我不会,我懵的,参考我的答案没用。”
被人看穿心事,陈思意面子上过不去,她反驳:“我没有。”
梁嘉珩别回头轻笑,脾气怪好的回:“嗯,我的错。”
她哑口无言,又听见他用哄人的语气问:“那你现在能好好学习吗,说好下课要给我讲题的,你要食言?”
好好的,干嘛要这样迁就她,不太习惯,陈思意耳根子有些红,装模作样的转回身,留下一句:“谁说我不学习的。”
好像是故意表现,她把书掏出来,翻几页给他看。
梁嘉珩没说话,眼底蓄满笑意,看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之后,他也拿出跟她一样的资料。
一次考试而已,有什么重要的,还没到高考,错一万遍大不了就重开一万次。
少年的毅力,是萌芽的种子,春风卷过大地,又连绵一片,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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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过去,十二月接踵而至。
这天是12月7号,周一。
天气很冷,早上升完旗,学生迫不及待飞奔回教室,考完十一月份月考,大家的精力疲倦到顶端,放眼看过去,课间趴在桌子上补觉一大堆。
期中考试成绩统计出来,连带十一月份月考成绩一起公布,两个消息传出,对他们来讲,部分人是噩耗,部分人是喜讯。
好在,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五个玩手机被抓的,成绩没有进步一大截,但至少小小飞升一下。
宋远航一如既往,报忧不报喜,捧着他的那烂语文成绩跟卖报似的宣扬:“我真是谢了语文全家,我的作文,只有四十分,又水淋淋的写完一篇屎作,改我卷子的老师,我真是对不住您了嘞。”
陈思意没想到有人能像宋远航这么社牛的,她回头问梁嘉珩:“你兄弟是不是缺根筋儿?”
梁嘉珩把腿往她椅子横梁上一搭,低头瞅着自己的数学卷子,聊闲着回:“是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思意“哦”了一声,接着问:“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你是不是也缺根筋?”
相处这么久,梁嘉珩已经习惯她把不好的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的掀起眼皮,“我不缺筋,我缺你?”
陈思意迎上他的目光,视线有些恍惚,那一瞬间的心跳,又在加速中,他说这种模糊两可的话,究竟是缺根筋呢,还是缺那什么?
没话跟他聊,陈思意露出个死亡微笑,灰溜溜的转回身,留下一句:“你神经我就信你。”
梁嘉珩声音在后头响起:“在你嘴里,我哪一刻是正常的。”
陈思意追人惯会招数:
——死不承认,模糊两可,时而表现,时而掩盖。
宋远航吹嘘一遍还不够,拿着那篇他自称是“屎作”的作文,跟邻居几个大妹子聊得热火朝天:“……问我写这篇作文的灵感?那就说来话长,当时我就坐在那么一间教室里,周围静悄悄的,我内心惆怅,往外一瞧,杜鹃花在枝头凋谢,哗啦啦,哗啦啦,那瞬间,我想起林妹妹葬花的情景,潸然泪下,于是我提笔,这篇作文就诞生,我给它取名字叫——哎呦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