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的成绩(87)
起身时,见到梁嘉珩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傻愣样,她伸出巴掌,在他面前挥一挥:“你走不走?要在这里过夜吗?”
梁嘉珩回过神,好像有些无奈,他说:“走。”
然后把资料都收进抽屉,正要拿出伞的时候,陈思意问他:“你没带伞吧,我送你到对面高一教学楼走廊?”
霖市一中的建筑有点奇葩,每一栋建筑楼都有共通的走廊,唯独高三没有,所以每回下雨,在高三教学楼的学生,要么撑伞到随意一栋楼,要么在这等雨停。
不少学生吐槽过这种把他们高三生孤立的非人做法,每到下雨天,太阳暴晒时,怨声满天。
梁嘉珩拿着伞的动作一顿,只迟疑一秒,就把那玩意往抽屉里一推,站起来肯定的道:“没带伞。”
“哦。”陈思意觉得自己平时虽然有点傻,但绝对不是耳聋的家伙,就他把抽屉那把伞,用那么大的力塞回去的“咚”声,她也想听不见,“我知道你长这么大没见过伞的。”
梁嘉珩:“……?”
陈思意回应他微笑:“……。”
尴尬的对话结束,两个人沉默的走到一楼,此时距离下晚自习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三栋教学楼,楼层教室亮着灯的很少,周围静悄悄,只有风刮着大声音作响。
偶尔从远处,能听到几声嘻哈笑声,或者是靠近教师宿舍时,能听见几句古老的歌。
梁嘉珩个子高,陈思意撑伞要举起手,好几回都戳到他脑袋上那一坨发,他无奈的看她,举起手接过她的伞:“有点黑,你看路。”
陈思意放下手,没跟他争谁撑伞这件事,她应一声:“好的。”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刚才拿伞时,他的掌间碰到她的指尖,很暖,好像那点温度就能传到心底,怪让人感觉不太习惯的。
平时能跟梁嘉珩扯上个七八句,但此刻走在一块,陈思意觉得自己就跟脑子短路一样,完全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梁嘉珩察觉到她的走神,偏过头看她,一把伞就这么小,她硬是要往外面挤,中间好像能塞下几个大胖子一样。
他嘴碎的开口:“要不你再往旁边挪一点,也省得不用淋雨。”
陈思意抬起头,往他旁边靠近一步,还没说话,又听见梁嘉珩不爽的声音响起:“跟别人挨得跟两个长在一起的瓜一样。”
陈思意没听懂:“啊?”
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梁嘉珩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恐慌,他下意识对上她那一知半解的目光,即使如此,他觉得自己表现得依旧很淡定,没有一点破绽。
梁嘉珩转突然不想解释,他先发制人:“看我做什么,下雨天好好走路。”
陈思意收回目光:“哦。”
十几岁的心事,像是写在白纸上的字,浓墨厚重,一笔一划皆是意。
写字的人自带答案,看字的人,总觉得写字的人用了隐形法,好像怎么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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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这几天就要放国庆假,班上同学如火如荼的商讨着国庆要去哪里玩,大肆跟邻里同学吹水自己的国庆计划。
有些同学比较欠揍。
“你还想去玩?你有没有想过,十月份一过,就到十一月,十一月过得相当快,过完年马上就要高考,国庆七天,所有人都在卷,就你在游玩,回校月考,就你哭到没眼泪。”
“不是,哥们,你说话真扎心。”
几个女生仿佛被这人的话整窒息,抄起书就要拍他脑门上,“散播焦虑,我鲨。”
梁嘉珩大课间睡得好好的,被几个人踩地板的“轰隆”声振醒,抬起头那瞬间感觉到旁边一股风带过。
被围攻的男生连连抱头求饶:“错了姑奶奶,别砸,穷得没钱整容,还得靠这张脸大学谈学姐的。”
“……”
梁嘉珩没睡醒,揉一把蓬松的头发,靠在椅背上缓着的时候,看见陈思意的位置又是空的。
是的,又是空的。
这几天,陈思意除开上课晚自习时间,就没怎么见人影,有时候,梁嘉珩想跟她说几句话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他觉得,这人比总统还忙。
梁嘉珩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上回晚自习下课时,陈思意和那男生并肩撑伞的画面。
好像是一根刺,直直的扎在心上,又酸又痛,静坐一阵,他才发现这种感觉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梁嘉珩把书本翻开。
后来他才知道,当一个人频繁的注意起一个人后,这种情况只会是开端,没有所谓的结尾。
梁嘉珩开始陷入这种无休止境的状态中,并且一步一步沦陷得更深。
比如,某一节语文课上,她在坐着英语试卷,默写着数学公式,甚至还背上生物知识点,就是没做语文。
又或者,一节物理课上,老师讲课实在是枯燥无聊,她托腮,自顾自的在物理治疗。
晚自习,梁嘉珩见到陈思意在为一道数学题犯愁,他已经把桌面腾空,就等着她转回头喊一声“梁二横”。
这回如上回期待一般,没有,她还是找了别人,梁嘉珩能清晰的辨别这种感觉,名为:失落。
一旦两个人有矛盾,曾经那些被忽视的细节,会像放大镜一样不断被放大。
陈思意忙起来,开始不和他有所交涉,他们的关系,好像回到高一时,望而止步的状态。
9 月29号,星期二。
还没到中秋节,月亮很圆。
下完晚自习,梁嘉珩没见陈思意在座位上,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渐渐习惯。
他上完洗手间出来,沿着走廊回到教室门口,忽然听到拐角处传来陈思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