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几间屋子外,其余的住客共享走廊上的公共洗手间,每层楼两间,设隔间,有专人打扫,故而卫生状况有保障。
陈宁霄打开水龙头,将衬衣往上挽至手肘,慢条斯理而细致地洗着自己的十根手指、两段手腕。
别的客人出来,只觉得这东方男人洗手过于认真,面上沉着无波澜,好像沉浸在什么让他身心俱爽的事中。
透明冰冷的水流下,陈宁霄的十根手指微微发起抖。他眯了眯眼,抽离出来,用完全陌生的目光审视自己。
他浑身都在兴奋,兴奋仿佛有什么暴戾因子在叫嚣,被他强行克制着,但身下早已应得不可思议。
拿起胶带的那一瞬间是如此自然而然,连思考一下怎么用都不需要,仿佛他的手执行的是他早就日思夜想的命令。
陈宁霄呼吸顿住。
过去梦里那些画面,掌控的,命令的,摆弄的,操纵的,都有了具体的脸。
是他。
那个胆敢让她爽到发哭爽到求饶的,是他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少薇不安。她迫切地需要听到人的呼吸,感受到人的热度。
陈宁霄出现的那一瞬间,少薇泣出声,但某种空虚的难受加剧了,她想求他干什么,紧接着,她看到他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往下滴着水的手。
他甚至都等不到将手擦干。
目光触上,彼此都愣了一愣,接下来的一切快到双方理智之外。谁都没反应过来她就泄了一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受不住。
陈宁霄都还没用上什么技巧。
他缓了一缓,深呼吸,缓过了心脏的那阵发紧,如鹰般的目光盯着她半晌:“宝宝似乎很喜欢这样……”
他徐徐吐出末两个字:“被玩。”
少薇红唇半启,吐息灼热,涣散的瞳孔半天才聚焦回来。
他刚刚玩得很强势,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深陷进了沙发凹出,身体的折叠度高得不可思议,也因此,她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垂眼,就看到了仿佛下过雨或化着雪的泥泞。
少薇再次无助地泣出声。
陈宁霄凑上去吻她,亲她一簇簇的睫毛。第二次温柔了很多,解开她的珍珠项链,拢在掌心,凹凸不平地、一层一层地摩擦过,碾过。
珍珠也不会想到,从蚌壳里取出后,会有重新回去的一天。
显然这比它们的来处更温暖,褶皱丰富,浅浅地卡着。
少薇不争气,或者说太争气,被这样不紧不慢若有似无地弄,也能来一回。
珍珠项链被濯洗得闪闪发光。
陈宁霄自始至终没曝露出任何需求,仿佛只要如此他就足够。
最后一次是吃出来的,她自己已经把自己洗净。
电工胶带被撕开,少薇精疲力尽地被抱到床上,勾着陈宁霄的脖子亲吻。亲着亲着人从床上滑了下来,被陈宁霄捞住。他终于舍得取笑了:“欧洲人在这床上练缩骨功呢?”
少薇也跟着笑了一下,衣裳半褪,里头被解了襻扣的吊带半挂在肩膀。
陈宁霄抱她在怀,两人一起坐沙发上。
“怎么还抽上烟了?”趁她乖,他开始一件一件审问。
少薇没想到就这一口还能被他逮到,“没,同事的,就一口。”
顿了顿,补充解释:“是巴塞罗那那天,你让我帮你买的同一款。”
陈宁霄指腹揉捻她嘴角:“想我了?”
少薇不忍承认,总觉得才三五天而已,想成这副德性,未免脆弱丢人。
陈宁霄低笑一声,眸底暗色一点未改:“改抽别的很多年了,刚刚没来得及怎么尝,现在尝尝。”
少薇不等他捏开自己,就自觉地启唇,让他长驱直入,舌尖一边与她的勾缠、吸吮,一边扫过每个角落,将滋味都尝尽。身体的余韵如潮水拍打,激得她一阵一阵细密地颤抖。
他没释放,此刻吻是他的代偿。
少薇被他的舌占满,发出难堪的“唔…”声,下巴为了迎他而抬得很高。这样激烈的吻根本没给她留下吞咽的余地,津液从嘴角滑下,在黑暗中闪着yin蘼的透明色。
陈宁霄转战她的耳垂、耳廓、脖子,一边若有似无低声讲着:“早知道你这么想尝,巴塞罗那那晚就分给你。”
“尝你尝过那根烟么?”
“你敢的话。”
“那会发生什么?”
陈宁霄动作顿住,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
少薇简直是不怕死地对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懵懂天真,意味深长:“尝着尝着,你会换上更大的……一根么?”
第92章
陈宁霄知道她要做什么,由着她滑下,跪在沙发前的一块圆形地毯上。
柔软绵密的短毛地毯被少薇双膝抵出两个浅浅的圆坑。她起先是跪立,小心翼翼地拉下,为眼前看到的景象吃惊,目不转睛地懵懂着,像小孩无法解读大人世界,但觉得新奇。
上次用腿时她没多少机会直面它,感知到的更多是分量温度而非尺寸。
灯光太盛,吊在头顶,正中午的太阳,正中午的旗杆,笔直的倒影,跟陈宁霄本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样,干脆利落地透露出一种强悍,是线条干净到冷酷的美学风格。
陈宁霄没换姿势,但懒洋洋地支腮靠在沙发中,垂眼看着他身前的人:“要教你吗,怎么抽烟。”
少薇吞咽了一下,闭上眼,从跪立的姿势变成跪趴,上身伏下去,嫣红的嘴角很快感到一丝吃力,但心生的怯意很快便被头顶蓦然收紧的呼吸而打退。她甚至被激励,因为一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此刻被她控制了节奏,扣住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