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什么。
叫嚣他是一个傻帽!
前面洗澡脱掉的银白色腕表,同样搁在写字桌上。
梁见铖拿起机械腕表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夜里八点半,不早不晚。
从明汐休息日的留言时间看来,她应该还没离开隆茂附近唯一网吧,安腾网吧。
重新换好衣服,八点四十分,梁见铖从斯卡利酒店出来,手上提着米尔斯转交给他的礼物。
这几天,梁见铖基本都在斯卡利酒店参会和面见客户,每日准备的衣服都比较正式,但今晚出门,他穿得并没有那么正式,不是西装笔挺精英化装扮,但因为酒店只有衬衫,也是立领蓝衬衫套着棕色风大衣。
下身是米色窄腿休闲裤,脚上是一双纯黑手工法式牛津皮鞋。
长腿迈出又快又阔的步子,当梁见铖走出酒店门厅,刚好对面高楼刮来一阵风,将他身上的风衣往后撩动,几乎往上翻飞的风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急切弧线。
泊车服务员替他打开车门,梁见铖也将手中礼物放在副驾驶。
车门关上,梁见铖发动引擎,便往安腾网吧驶去。
即使明汐还没有回他。
但他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
一个小时前,梁见铖用笔记本电脑跟德国的米尔斯介绍星海的样品信息,他的价格的确比海鸥要贵两个点,米尔斯希望他让利一个点,梁见铖没有允诺。
两个点的价格差异或许不大,但产品存在差异。
米尔斯的写字桌上放着贺远送上来的酥糖。
两人相对而坐,米尔斯面露犯难神情,实话实说:“Byron,我的确对你更放心,对你的产品更感兴趣,只是贺先生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对象,他能专门为我找来这个酥糖,说明他也是一个尽心尽力的人,对产品质量的控制不会马虎。我也看过他的样品设计,并不差。”
梁见铖目光波澜不惊,看了眼桌上的那包酥糖。他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即使商业存在竞争,甚至存在恶劣竞争,他都希望用实力说话。
只是关于这酥糖,谁真正尽心尽力,就该是谁的。
“我今天在酒店楼下大厅看到了 Lamia,就是那天您同样委托帮忙买酥糖的女孩。”梁见铖有意解释,但也没有把话说破,清明从容的目光在桌面酥糖的袋子上略略停留了一下。
其他话,梁见铖也没有多说。
更不会多说,贺远是用什么方式拿到了这包酥糖。
米尔斯是一个优质客户,一个优秀的客户一定会有他自己准确的判断。
起身告别,梁见铖最后留下话:“米尔斯,我期待你的回复。”
“你可以联系到那个Lamia吗?”米尔斯问。
梁见铖:“我可以。”
“太好了。”米尔斯面露庆幸又感激地说。
米尔斯是某个宗教的忠实教徒,那个宗教的教徒分两种,极其恶劣、等待被拯救的和极其善良、向往世界大同的。米尔斯是后一种,他不能亏欠他人一点情谊。
合同没有定下来,但临走前米尔斯委托他一份礼物,替他转给明汐。
“我一定帮忙办到,并亲自转达您的谢意。”梁见铖给了笃定承诺。
“晚上能见个面吗?”
明汐握着手机,看完短信的每个字,心脏抖了两下,连带大脑“嗡”的一声响,仿佛身体里有一阵电流瞬间穿过。
实诚地说,看到梁见铖发来这条晚上求见面的短信,明汐心里有泛起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情绪,不过她脑子却没有忘记思考,甚至格外细致揣测了一番。
她和他今天不是刚见过面吗?
难不成他后悔了,需要她提供酥糖的购买地址?
不可能。梁见铖不至于后悔这种事,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要求跟她晚上见面。
想到这,明汐下意识看了看电脑显示屏左下角显示的时间,都快要九点了。一般情况,如果不是真的很急切的事,梁见铖一个那么有分寸尺度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提出来要见她。
一时间,明汐心里有诸多想法,唯独不去猜测,梁见铖可能出于男女方面的想法发来这条短信。
爱不伤人,伤人是自我想象带来的情绪纷扰。
她更不会因为一段没发展的感情,让自己陷入纷扰之中。
所以,明汐就算看到短信,内心同样有点细微迟疑,她也不会去回复。比起揣测梁见铖为什么发这条短信,她更清楚——
这会儿,但凡她回他可以见面,两人关系就变成了说不清楚的程度。
一个有未婚妻的年轻帅气男人,大晚上给一个小姑娘发见面的短消息。
冒犯不冒犯啊。
她一个外地打拼小姑娘,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大城市,面对的诱惑已经很多了,前路漫漫还充满陷阱。她没有依靠,做出任何事情,都要以自我保护为前提。
她不清楚梁见铖今晚冒昧行事里有几分试探,更不了解他那位未婚妻章敏是什么性情,两人关系如何,假设章敏会查看梁见铖手机呢。
不管怎样,非节假日祝福的短信,无疑比电话更显暧昧。她每个月三十条免费短信,也只跟关系最亲的彩妮发来发去。
明汐随即下机,来到安腾网吧收银台,结算今晚的上网费用。
已经关系很熟的老板娘一边找她钱一边笑着说:“来海港那么久,还不交个男朋友呀?青春昂贵,多谈几个才回本。”
明汐弯弯唇角,轻哼了一声,回老板娘说:“青春很贵,干嘛浪费在谈男朋友这件事上。”
老板娘不置可否,直爽说:“能占多少时间,喜欢就约一下,不喜欢就甩掉,认识一下男人不同面孔,就当上社会学的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