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贺总,我记性很好,就是放在洗手台被人拿走了!”明汐后退两步,灵巧地避开贺远,然后——
手机真的“一不小心”之下,顺利地接通了最近的 110报警中心。
听筒里传来女话务员警官非常礼貌关切的声音:“您好,请讲,这里是110报警服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贺远:……
明汐:!!!
很好,现在就不是两个人了。
今天也是明汐长这么大第一次报警,当女警官温和又官方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明汐眼圈真的红了红,即便她现在报的是假警,但她所面临的危险处境是一样的。
很快入夜了,这山庄里只剩她和贺远两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通过报警,将自己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
她决定离职,但她也要保全自己名声和职业生涯,如果现在她给朋友打电话,她同样能获救,但后面会她和贺远撕破脸,舆论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她是性别弱势一方,别人要么会说她不识抬举,要么会质疑她,明知道这是一群男人设的局,还来参加,就是个不自尊不自爱想缠着老板上位的女业务员!
原本,明汐只是三分演技,无端想到一个女性在职场的不容易,眼泪直簌簌地往下掉,当不甘、难过、愤怒等情绪交织心头,她真的很难过。
难过归难过,戏要演下去,话也要交代清楚。
明汐委委屈屈又逻辑清晰对接警员陈述整个事件,她着重说明自己参加公司团建活动,突然一个下午所有人都消失了,连山庄老板和老板娘也不见踪影,然后自己昂贵的手表也不见了,她现在非常害怕,希望警方能马上出警帮助她。
谢天谢地。
接警中心的女警官非常同情她,不仅安抚她,承诺她会立马出警。明汐安心了,从心底透出一口气。
然后——
她握着手机转过身,便看到贺远正冷冷地愤怒地、目光狭隘地盯着她。
……都是聪明人。
她能想出这个办法,贺远当然也能猜到——她为何要这么做。
贺远给她挖了一个进退两难的陷阱,无论她答不答应他的求爱,受损的都是她,因为主控权在他手中。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报警了。
以手表被盗的名义报警,一会儿警察会亲自来接她离开这个山庄,他们会非常安全地带着她去警局做笔录,她还会有警方的官方笔录来证明整个事件,这些都将成为她摆脱绯闻陷阱的“呈堂证据”。
她现在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反而,感到麻烦头疼的应该是贺远。
等警察来了,不仅她要做笔录,今天所有参与这次团建的海鸥公司男性员工和山庄老板都得做笔录。
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明汐牙齿微微咬着,目光也不示弱地揪着贺远,整个人利落而笔直地站着,她即使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女孩,她还有法律和人民警察保护着。
她行的端做得正,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所以,是鱼死网破吗?不,是她这条 “鱼” 终于从今天的 “网” 里找到了出口了。
她现在不仅做到了明哲保身,还掌握主动权的人。
贺远面容不悦,眼神微愠,身上不见一点风度。若不是明汐已经报警,他都想动手了!这个女孩简直像狐狸一样狡猾,不仅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甚至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贺远舌头用力地舔了舔后牙槽,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威胁的话:“你闹成这样……是不打算在海鸥干下去了吗?”
明汐与贺远保持着至少三米的距离。事情演变成这样,从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她也不想激怒贺远,得罪老板,她今天所有的胆大行为都只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谁想激怒一个毫无意义还毫无用处的烂男人。
“贺总,我想问您一句话,如果我今天不答应您,我在海鸥应该也待不久了吧!”明汐聪明地反问贺远。
贺远冷笑:“lamia,你太自作聪明了。”
明汐摇头:“不是我自作聪明,是贺总你太看小看女人了。”
她今天在团建活动看到海鸥的中层领导才彻底明白,贺远看似对每个员工宽厚照顾,实则骨子里最怕员工居功自傲。这就是为什么,海鸥公司被提拔的领导都是跟随贺远多年善于溜须拍马之人。明明业务能力方面 CC姐也很强,却一直只是个普通业务员。她早该想到这些的……
选择海鸥公司,真是个不幸的决定,但她不介意将这份不幸变成自己翻盘机会。
明汐简短一句话,真的戳中贺远心意,让他顿时恼羞成怒。
“所以……贺总,好聚好散吧!”明汐收起所有想法和戾气,理性而从容地提出条件,“为了海鸥的名誉,等会儿做笔录的时候,我可以‘健忘’一点,这样您就不用过多向警察解释,为什么一个下午的时间,下属和您的亲戚老板会突然消失。”
明汐提出想法之后,微微一笑,把选择权还给了贺远。
不用多说,贺远已别无选择。因为主动权在她这里,现在是她给贺远机会——一次唯一的选择机会。
贺远舔了舔牙槽,摊开双手,他真的失算了。没想到明汐比他预估的更大胆,更不怕事,更嚣张!
对了,她还要大大方方求财。
离职是必须的,但海鸥公司后续要支付她的工资、奖金,包括离职赔偿金,一分都不能少。
“什么赔偿金?”贺远提出异议。
明汐反应了一下,笑着解释:“喔,说赔偿金只是为了好听点,总不能说是名誉损失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