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浓雾窒息[暗恋](59)
薛怀跃应承着:“是,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卫光冷哼道:“怎么会有师弟你考虑不周全的事?”
许玲珑搀着许老爷子回去,带他先离开是非之地,还不忘添上几句美言:
“我觉得凌舒姐姐挺好的啊,我之前不懂事,她都没记我的仇。嫁谁都是嫁,我还要当伴娘呢!爸,您期待一下,我跑礼服门店腿都快跑断了,这婚事可千万不能成不了。”
许老爷子被这个掌上明珠闹得无话可说。
卫光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薛怀跃笑得愈发明艳开朗。他从前望着他们你侬我侬确实挤不出来笑容,如今婚事板上钉钉,即将抱得美人归的人是他,他为什么不笑。
卫光咬牙道:“你还真好意思笑。”
“新婚在即,我开心。”
卫光忍无可忍,趁薛怀跃走到侧前方时,趁其不备挥了一拳。
而薛怀跃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未卜先知,侧身闪过,优雅地躲了卫光的拳头。
回身望过去的眼神里有挑衅,还有怜悯:
“师兄,我其实挺同情你的,你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你自己的问题在哪儿——”
“我有什么问题?”卫光嘴硬了一下,底气不足地补充,“就算我有问题,我本来也可以和凌舒好好地坐下来解决,轮不到你来挖墙角。”
薛怀跃摇头叹息,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的问题就是大男子主义,幼稚,以自己为中心。为了面子,可以在她伤心难过时把她一个人丢下;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引以为傲的事业却没给她带来半分开心和快乐;你觉得像小学生一样打报告告诉老师就可以,却不曾正视她想要的是什么……”
越是大男子主义的人越是要面子,卫光的弱点被薛怀跃彻彻底底地揭开,面上挂不住,但已被攻击得没有了反击的力气。
卫光没在说话,面如冰封,冷厉地撞了一下薛怀跃的肩膀走掉 。
薛怀跃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更痛苦的滋味他早就在七年前尝过了,他蛰伏已久,有了这次机会绝对不可能失误和放手。
说来奇怪,凌舒最开始是一个人在芜湖过平静的生活,在薛怀跃有事返京后,莫名地对独居时光产生了不适应。
可能是过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回到自力更生的阶段还不太适应。
最初她对出门还有些恐惧,一个人在家会将所有的灯打开,反复检查床底下有没有藏人。
现代科技给了人安全感,凌舒可以在手机上随时查看家门口的监控,还有一键报警,物业打了电话保证会加强对陌生人进出小区的登记,平安无事了几天,凌舒紧张的神经恢复了平静。
还是懒得做饭,以叫外卖为主。
等到了周末,兴冲冲地准备和老同学们打卡新的美食,有人说工作上临时要加班,还有人说孩子生病了要整天在医院输液,算来算去,真正有空的只剩下了凌舒这个暂时没有工作和家庭的自由人。
这天是冬天里难得的阳光铺满地面的好天气,凌舒没选择打车,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车去镜湖边上的松鹤楼吃灌汤小笼包。
松鹤楼开去别的城市的都没有正宗的芜湖味道,还是本地的百年老店做得最正宗。
凌舒盘算好了,在店里要大吃一顿特色的蟹黄小笼包和鸡汁干丝,还要打包两笼冻在冰箱里在后面的两天里慢慢享受。
结果一出了店,消失了好几天的被监视的提心吊胆又回归了身体里。
薛怀跃不在,一切只能由她见机行事。
但她绝对不要做任人宰割的猎物。
凌舒缓慢地踩着共享单车的踏板,最开始的骑行速度慢如乌龟爬,一边还低着头检查着自行车的链条,趁这个动作不明显地扫视了一遍周边。
好在没有五大三粗的大汉。凌舒想着,干脆莽一手,把那个变态抓个现行好好教训一顿。
便采用了引蛇出洞的策略,七拐八拐地往人少些的巷子里绕。
那人确实是趁着薛怀跃不在,再次盯梢的,果然上当,急不可耐地也骑车隔了段距离也跟上凌舒。
借由镜湖湖面的反光,凌舒大概知道了他的身形——不是很高大,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削,年龄估计也不是很大,还穿着蓝白的校服呢。
凌舒知道,现在的有些中学生不学好,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还是有胆子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个学生好好逮住教育一番的,大不了提着他去找学校找老师。
中学生中计,跟着凌舒穿过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道,继续跟着。
凌舒心中冷笑,心想这人脑子是真蠢,这是她特意规划的路线,绕来绕去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和哪个地方都不顺路,能跟她半天的除了是心怀叵测的坏人,还能有谁?
还未行驶至小巷,凌舒骤然调头刹车,大喝一声:
“你跟踪够了没有?这么多天就是你一直在尾随我对吧?我们先去警察局还是先去找你家长老师?”
学生到底是学生,被凌舒抓了个现行,方寸大乱,低着头不想让凌舒看到他的面容,也调转着车头想要驶离现场。
凌舒被他吓了好些天,终于直面恐惧,哪肯放他走,加速提前去截住他。
不巧的是,这名学生逃离的决心很大,始终低着头不想被凌舒看到正脸,因此没注意凌舒抄近道阻拦,直直地与凌舒的车头相撞。
他骑的是售价几千的山地车,凌舒是路边随便扫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共享单车,加上凌舒本身的体重轻,顿时连人带车被撞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