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雪(197)
车内，长久的寂静过后。
程郗把一份「颂郗」的模特档案放到置物箱上，随后，开口道，“让我给你送资料只是借口，对吧？”
随后，她扭头看向沉浸，“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知道你那朋友把我误会成了你女朋友，是因为柯熠在，你才让我过来的，对吗？”
陈浸笑，没看她，继续悠悠转着手中的方向盘，“那你呢？你不是也没否认吗？”
“我 ... ” 程郗想辩什么。
“你心里还有他，或者我说得更直白一点，你还爱着他。” 陈浸的语气从容又笃定，“只是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所以那个当下你没有急于撇清和我的关系，对吗？程郗。”
“...”
“所以，你要谢谢我啊。我是在帮你，不是吗？”
第122章 . “我重新追你”
短暂沉吟了几秒后。
“...” 程郗勾唇浅笑，“刚刚场上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我撇清给谁看呢？”
“至于柯熠，他怎么想就更不重要了。”
陈浸勾起嘴角、轻嗤一声，显然对于程郗的回答他是不信的，“程郗，你已经磋磨我两年了。”
程郗转头看他，眼里噙着不善的笑意，“陈浸，我说过，追我是你的自由，但答不答应你是我的自由。你这话，听着让人觉着，你有点儿玩不起啊。”
陈浸笑，“你误会了，我意思是，柯家那小少爷不适合你，而我，才是适合你的人。”
话至此处，陈浸眼睑轻垂，眼角余光不经意般，淡淡睨了程郗一眼，那目光轻飘飘的，却又似藏了几分意味深长。
“我们都热衷于自己热爱的事业，有着契合的三观，性格也合拍。我不止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而是以结婚为目的在追求你。”
“... 我都没对你动过心，甚至咱俩都没在一起过，你现在就扯结婚，会不会太不尊重婚姻了点儿？” 程郗有些被逗笑了。
“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婚姻里，爱情不是必需品。「合适」才是决定一段婚姻能否长久维系的直接要素。” 陈浸抬手切了一首 Jazz 慢调音乐，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慢慢的、柔柔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很合适。别说两年，让我再等你两年、五年，都没问题。”
程郗的目光轻轻一转，缓缓落在陈浸身上，眼中疑惑翻涌，“和你这尼美大少爷比起来，我家境很一般啊。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而且你所谓合适的女孩儿，一定有大把，为什么要执着于我呢？”
“尼美在我小时候也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小公司，有今天的成绩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何况，有本事的人压根不会用婚姻当筹码。以及。” 陈浸再次抬手，直接关了音乐，车内一时变得寂静，“我想娶谁，就娶谁。”
陈浸只选择性的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对于后面「为什么是程郗」的问题选择了略过。
程郗眸光微敛，轻吁一口长气后，说道：“陈浸。如果说，之前我还能把你当作一个追求者，那我想以后我可能只能把你看作陈栖的哥哥，或者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光是你说我们三观契合这一点，我就认同不了。还有，婚姻于我而言从来不是必需品。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也不需要一个你口中所谓‘合适’的人来陪我共度余生。”
“程郗，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话没必要说死的。”
“...”
程郗已经没了和他继续“掰扯”的耐心，抬手打开了车载音响，随机音乐是一首她喜欢的摇滚乐。
陈浸也没再说话。
车子一路行驶到程郗家楼下 ...
陈浸敛着语气，声线低缓，道：“我明天要去法国出差一段时间。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
程郗没有应声，利落的道了声谢后，便下了车。
...
柯熠追到 M-Stand 门口时，陈浸的车已经驶离了。
“查一下，程郗住在御清苑几号楼，还有她现在的手机号。” 柯熠记得程骏给程郗买的房子在哪个小区，但具体哪一幢楼几零几他不知道。
“现在吗？” 打工人石励和女朋友刚从电影院出来，这算加班啊！可是一想到自己年底刚拿了一笔可观的年终奖。
“好的老板，我马上查。”
...
柯熠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上下划拉着，程郗没换号码，即便这个号码当年被曝光在全网，她都没换，一直用着 ...
他的眼神空洞地看着身前的矮树，屏幕的光亮照亮着他的面庞，他眉间始终紧紧蹙着，怎么也想不通刚才那些事儿。
李湛初是怎么回事？陈浸又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误会对吧？就算程郗要谈恋爱也不可能同时谈两个 …
真是疯了。
说得是他自己。
他在程郗家楼下站了半个小时，他不知道程郗到家了没有，甚至他不知道程郗今晚会不会回家 ...
或者说得再直白一点，他不知道他该以什么样的立场见她。
夜渐深，夜风一个劲儿地吹，把他脑袋吹得昏沉。
酒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好像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袅袅烟雾在他眼前氤氲弥漫。
可他的心绪却如荒原野草，肆意疯长，杂乱无章。
“前男友？”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楼栋大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打亮了眼前人的脸。
柯熠微微眯眼，看过去，有点眼熟。
荷兰邻居？
柯熠上次见陈栖还是五年前，他和程郗第一次一起看雪的那个夜晚。之后他每次陪程郗回荷兰，陈栖几乎都不在，就再没遇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