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雪(67)
“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么，你就非缠着我不放。”这是程郗站起身走出食堂前对周丞屿说得唯一一句话，说得声音很轻、却字字怒盛，把刚刚从柯熠那里蓄积的醋意也全灌给了周丞屿。
下午，柯熠和奚弦茵中午在食堂面对面吃饭的视频和照片就挂满了整个校论坛。所有帖子都在，一个没删。程郗不爽的刷着手机，原本以为柯熠会给她发个信息的，一直到快放学才等到。
【KY（柯熠）：别忘记把物理书也带过来，今天巩固基础。】
【CX（程郗）：用你的不行？】
【KY（柯熠）：宝贝，我书早不记得丢哪儿了。】
程郗这会儿看见‘宝贝’二字，心里直直翻了个白眼，「油腔滑调！」
...
“...今天中午周丞屿找你了？”柯熠看着程郗刚做完的物理卷子，头也没抬一下，好似漫不经心道。
“他说他喜欢我喜欢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追求我是他的权利，他要行使自己的权利。”程郗说得添油加醋。
柯熠的眼眉从舒展到僵皱仅用了一瞬，“程郗，好好说话。”
程郗此时正抱着双臂靠在桌边，才侧过身面向柯熠，“你跟奚弦茵，是什么关系？”
“妹妹，和柯遥差不多。”柯熠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妹妹？...柯熠你是真的不知道妹妹这个词有多暧昧吗？”程郗缓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情绪下压，“柯熠，咱俩在一起了两个月。我和你谈恋爱前我就知道奚弦茵是你青梅竹马。但我从来没问过你一句。因为我信你，我信你不是会脚踏两条船的人。”
情绪这东西一旦泄下，就止不住了。
“我今天从别人嘴里听到你俩要一起给学校拍年刊，我眼看着你俩面对面一块儿吃饭。我都没有主动来要你给我一句解释。你倒比我先介意起了周丞屿！你有意思吗？”
第50章 . “新的情敌”
柯熠眼中也已蓄积了复杂的情绪，“这点事儿没必要小题大做，和她坐一块儿吃饭是有事儿要说。”
“什么事？”程郗脱口而出 ...
柯熠却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程郗。好像潜台词在说，「你信不信我？信我你就别再问了。」
“我回去了” 程郗一直在观察柯熠的神情变化，她能感觉到柯熠在逃避什么。让她很不爽。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出了自习室。
走出门口时，程郗感觉到了自己鼻尖涌起一股酸涩感，眼眶里很不争气滑出了一滴眼泪，幸好柯熠没看到，「多大点事，你 tm 就委屈个屁啊」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厨房间里程骏正在热钟点工阿姨留下的梅干菜烧肉，另外又给自己拌了一盆蔬菜色拉。
倒是很久没在这个时间点在家看见过程骏了。或者说压根都不记得上次见到程骏是什么时候了。程郗脑袋发嗡，现在只想睡觉。
“怎么回来这么晚，晚饭吃了么？一起吃点”
程郗一手放下书包，另一只手脱起了鞋子，“在楼下咖啡店写了两套卷子，晚饭吃过了。”晚饭是柯熠带她吃得酱蟹。
程骏此时把梅干菜烧肉和蔬菜色拉这唯二的两道姑且都称之为菜的食物在餐碟里摆盘、归置整齐后才端上了餐桌。坐下吃饭前又洗了遍手，甚至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其实程郗有时候挺懂沈郡如为什么当年会被程骏迷得五迷三道的，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绅士讲究人，晚上睡个觉都要穿戴好一身成套的睡衣才能躺下，就可惜皮囊和体面哪一样都不能当饭吃。
【KY（柯熠）：物理书没带回去，你明天上课怎么办】
柯熠像没事儿人似的给程郗发了条微信，程郗洗完澡才回他。
【CX（程郗）：明天上课不用书，放自习室我明天放学去拿】
【KY（柯熠）：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程郗没再回复，锁屏睡觉。
月考首日，上午刚结束了语文考试。程郗排在了面食区柜台后面。后方不远处，库思楠、周丞屿、柯熠也排在队伍后方。
“郗郗姐，这周末来我家吃饭别忘了喔，我外婆这周末可能也会来，她做饭比我妈做得更好吃。而且我外婆还认识你外婆，你不会介意吧？”王牧炀突然蹿出来，差点把程郗吓一跳。
“ .. 不介意” 程郗只顾着踮脚看前面柜台里的鳝丝浇头里是不是放葱了，回答得漫不经心。
身后，
“这人谁啊？”库思楠打量着前面的王牧炀，尚缙的男生除非早上出操、或者学校有重大典礼仪式，平时领带都是不系的，或者故意系得歪七扭八，一方面是耍帅，另一方面这样也不会勒喉咙。而眼前这男的，领带系得整整齐齐，外套里露出的衬衫领口都明显是熨烫过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看着有股茶味呢” 江塬突然端着餐盘从三人身后窜过，手上还捻着封刚收到的情书。
周丞屿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前两天在程郗家楼下的也是他，你去查查这人。” 随即便向库思楠发出‘指令’。
王牧炀在程郗家楼下见过程郗的事儿柯熠是知道的。甚至他还知道王牧炀有几次远远跟着程郗回家，还故意在程郗家楼下闲晃想等偶遇。柯熠之前怕吴允安再来找程郗，给她安排了一位‘隐形’女保镖，每天就跟她上学、放学。本意不是要监控程郗，但莫名其妙就变得跟监控了程郗似的。
“收到收到。” 库思楠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王牧炀‘咔擦’一张。
不出半个小时。五兄弟齐聚天台。周丞屿此时已经躺在了天台边的石板凳上，翘着腿、双手撑在头下悠闲自在看着天空，自从他‘想明白’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坚信有志者事竟成，坚信滴水石穿，坚信自己‘实力’过硬，程郗被打动早晚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