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雪(76)
此刻门口万籁俱寂，仅偶有夜风吹过、落叶飞舞的“蔌 — 蔌 —”声。四个人在沪市深冬的夜晚大眼瞪小眼。多少有点 ... 诡异。
所以怎么进去呢？
程郗犹豫着要不跟莎莎和萌萌说一声让她们来接自己，可是已经说过不去了，现在又过来，就显得很刻意。似乎不管怎么做都很刻意。或许现在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
程郗没有退缩，因为今晚真的很想见他。
哪怕只让柯熠出来她见一面、亲一口他就走也行。
程郗拿出手机准备给柯熠发微信 ...
...
“程郗？”一个有点耳熟的低哑嗓音。
？程郗寻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是柯靖。距离上次见面好像也才一个多月，上次还是一头夸张的蓝色中长发，这会儿换成了一头脏辫。要不是和柯熠几乎 80%相似度的五官，程郗估计这会儿都认不出她了。
柯靖穿得很利落。一身皮衣皮裤，铆钉鞋。感觉是来生日宴表演摇滚乐的，哦，对，柯熠是提过她是一个乐队的鼓手。
“柯 ..... 靖 ....姐 ... 姐？”
程郗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靖姐？柯靖姐？还是干脆卖乖叫姐姐。
“你直接喊我柯靖就行。”
“好的，柯靖。我跟 ... ”
“知道。地下恋嘛。怎么了？不进去？”
“我正 ...”
“喔 ~ 你正准备叫柯熠出来？”
“对 ... ”
“他今天忙啊，未必有时间看手机。你在这儿空等会冻成冰棍的。走吧，我带你进去。”
“但我 ....”
“懂。你现在的身份还不方便见他身边人。没事儿，我带你去后门。那儿能避人。”
整个对话基本是程郗只用说俩字，柯靖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这种对话体验还真是少见，感觉柯靖像个读心神探，在她眼前藏不住秘密。
“谢 ...”
“别客套了，走吧走吧” 柯靖伸手揽住程郗的肩就要往别墅里推。这种和不太熟的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好像是可以瞬间击杀掉一些陌生感。
...
但是和预想中的又不一样。三位安保大哥并没有立即给柯靖放行。柯靖不知道去了保安亭和安保大哥说了什么，足足折腾了 10 分钟，安保大哥才给她和程郗放行。进大门时连带程郗也被三位安保大哥各种打量。柯靖没有‘解释’任何，好像也习以为常，拽着程郗快步往里走。
柯靖带程郗弯弯绕绕转了好几道，途径路过柯家别墅的正门口，此时已经过了宾客集中登门的时间，虽然门口稀稀落落有一些出来抽烟或是只为寻求僻静地打电话的人，程郗扫了一眼，很好，都不认识。
随意往别墅的正门看了一眼，屋内熠熠明亮的黄色灯光透过磨砂玻璃门投了出来，虽然门窗紧闭未开，但屋内的喧闹声在蒙了层厚重的朦音后，依然能听到一二。
“你在这儿等会儿啊，我去叫柯熠。” 说完柯靖头也不回就走了。
柯靖把程郗带到了别墅后面、车库旁边的一处遮阴处。即便夜灯把别墅里里外外都照得通亮，这块区域周遭依然乌漆漆的，似乎极隐蔽。
程郗的方向感不好。正在回忆从大门进来走得这一段路，哪里拐的弯、哪里下的坡。已经感觉有些脑袋发昏了。等会儿还要自己走出去，但凡记错一步肯定会在这地方迷路的吧。
别墅内。
“哥哥哥哥，你今天弹琴么？我刚看见妈妈让人把钢琴都搬下来了”
“不弹，搬了没，没搬让他们别搬了 ...”
柯熠从小就最讨厌人多的地方，满屋子哄哄闹闹的人让他觉得胸口发闷。偏他今天还是主角。已经撑了三个小时了，感觉随时要爆炸。其实本来根本没邀请那么多人，但这种场合历来就是顶级的社交盛宴，结识各种人脉最好的机会，尤其还是柯家的盛宴。柯家这一辈到柯也其实很好说话，以往的繁文缛节已省去大半。所以柯熠过生日根本没有弄什么邀请函、核对名单这些。只有门口稍谨慎的安保，其余如果想各自另外再带别的朋友、家人过来，柯家不会说什么的。
「所以看来下次还是得弄个邀请名单，宾客全按照名单来比较好」专门帮柯也处理家务事的秘书 Jennie 做起了总结。
柯熠抬腕看了眼时间，19:48。
“柯遥，过来” 柯熠把刚跑去跟奚弦茵抢果酒喝的柯遥叫了过来。
“谁给你胆子喝酒？”柯熠隔老远飞了个凶眼给奚弦茵，好几次了，老偷摸着惯着柯遥。奚弦茵举了举酒杯，朝他咧嘴。
“我就喝一口 .. 一口” 柯遥试图撒娇，但她知道柯熠说一不二，根本不可能会同意。
但跟以往那个总是一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直接说出‘不行’二字的柯熠不同，今天柯熠居然没说。「嗯？哥哥转性了？？」
“我出去下，大概两小时后回来。一会儿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不舒服在楼上睡觉。别穿帮，给我演技好点。”
“什么？不是，哥哥你去哪里啊？你生日，你今天是主角你怎么能不在啊？等会儿爷爷也要来，他肯定会找你的呀。你是要出去玩吗？能不能带上我？”
面对柯遥一连串发问，柯熠当没听见。转过头就往正门口张望了起来，准备伺机‘溜出去’。
「？？？」正当柯遥顶着满脑袋问号之时，“欸！姐姐！！姐姐你来啦 ~”
“遥遥 - =” 柯靖嘴上喊着柯遥的名字，手却一把先勾住了比他还高点的柯熠。柯靖本来就很高，今天硬是穿了双厚底皮靴，这会儿整个人估计都 183cm 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