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种田](49)
做完里外洒扫,日头也快下去。
赵庄生看游着的鱼和几十个蛤蜊,便手起刀落宰鱼刮鳞,李宝福则坐在旁边烧火,狸猫围着赵庄生脚边蹭叫。
李宝福用线将一块肥美的鱼肉绑在木杆上逗狸猫玩,赵庄生把鱼鳃和一块肉丢给狸猫,说:“别逗人家。”
李宝福虽少年心性,但玩起来也有个度,逗了两下狸猫就把鱼肉取下来喂给狸猫。
豆腐鲈鱼煲李宝福爱吃,且他们靠水吃水,这鱼也便宜,时常有人在尚书村与邻村的交集处花鸟坡卖,六文一条。
赵庄生把鱼腌好,清洗蛤蜊时让李宝福去摸鸡蛋届时做个蛤蜊蒸蛋。
但那大红公鸡保护着自己的五个媳妇和鸡蛋,李宝福与这六只鸡来回好几次,被啄了两次才摸到三个鸡蛋。
一进厨房,赵庄生就问:“宝福你方才是不是被鸡啄了?”
李宝福往碗里加入温水化盐,而后敲鸡蛋搅散,煞有介事道:“没有,怎么可能?”
赵庄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应是我听错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宝福就觉得自己面子没挂住,气得他把鸡蛋往火炉上一放,坐在凳上不说话。
灶台边,赵庄生把豆腐鲈鱼淋上酱汁焖上,同样坐在小板凳上等菜好。
两人坐在满是菜香的厨房里,锅里的豆腐鲈鱼在咕嘟咕嘟翻滚,光影包裹着两人,忽而李宝福感觉手被宽厚温暖包裹,赵庄生说:“被啄哪儿了?痛不?”
李宝福心里不禁情动,把双手在赵庄生面前上下翻翻,笑着说:“你吹吹就不痛了。”
赵庄生低头在李宝福两个掌心亲了亲。
赵庄生不会说什么情话,多数时候都以动作表示自己的感情,这也让他和感情上想得到大回应的李宝福总有分歧。
一个少话,一个就希望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都能说爱自己的话。
两人这样的性子李宝福明白,可真闹起脾气他又不是这般明白。唇瓣落在掌心的触感还在,那触感从他掌心一路蔓延直达脑海,火烫得他脸发热。
李宝福摩挲着赵庄生的手,说:“赵大夫真厉害,果然不疼了。”
赵庄生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李宝福红透了的脸,说;“怎么不在床上夸我厉害?”
男人床上床下两幅样子,李宝福和赵庄生就这样。
李宝福笑了起来,注视着赵庄生英俊的脸,锅里的水咕嘟着,狸猫吃饱了趴在李宝福脚边舔毛。
天光洒进,将两人身形包裹,似要他们与这脚下土地融在一起。
这一宁静时刻让李宝福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烦心事都不算什么,只要他跟赵庄生能这样安静地把这一生过完,那也是快活。
如此想着,方才浮起的那抹情意就愈发浓烈,他凑上去,赵庄生亦心领神会,温柔地亲了亲李宝福的唇。
月色从窗棂缝隙爬进,桌上的豆大烛火微照映着床帐里交叠的人影。
李宝福发丝淌着汗,拍了下趴在他背上的赵庄生,喑哑道:“起来,你好重。”
枕间弥漫着麝香味,赵庄生额头抵在李宝福的后颈处蹭了蹭,说:“哥在床上厉害不?”
李宝福:“……”
“厉害!”李宝福叫嚷道,“厉害的赵大夫能拔出来吗?”
“以后别疑了。”赵庄生笑着咬了下李宝福的耳朵,才双臂撑着床退出。
李宝福没力气动弹了,心想方才他就不该逞一时口舌说赵庄生这几天不行。果然这话不能说男人,这有几天没来,赵庄生当即就把他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番。
清理干净,赵庄生把李宝福抱进怀里,小腿间暖着李宝福的脚,说:“明儿想吃什么?”
适才的血肉融合让此刻的月下温情柔得不像话,李宝福失笑道:“明天不是还没到吗?”
才晒过的被子有股阳光味道,赤|裸肌肤与被面贴合时,带起了阵阵暖意,赵庄生手摩挲着李宝福的肩头说:“想问问。”
李宝福揪住赵庄生的耳朵,说:“不说实话?”
赵庄生笑着把李宝福抱得更紧,两人胸膛抵在一起,他说:“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新年要来了,不得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宝福指尖从赵庄生的耳垂摸到唇边,说:“咱们过得的第三个年了。”
赵庄生点头随即轻咬了下李宝福的手指,李宝福笑了起来,把头埋在赵庄生颈间蹭蹭:“你得一辈子都跟着我,不许跟别人住。”
“好。”
大年三十这天,李宝福不能滚床赖着,大清早就被赵庄生抓起来。
李宝福迷糊得很,坐在家里唯一的铜镜前让赵庄生给自己梳头发。
李宝福闻了闻自己新衣服的皂荚味,而后闻了闻赵庄生说:“你怎么比我香一些?是不是偷抹香膏了?”
赵庄生哭笑不得,把他的头掰正,说:“昨日不是一起洗的澡吗?哪里来的香膏?”
新年既来,自要沐浴更衣,昨日日头不错,赵庄生烧了一大桶热水,把李宝福按在桶里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等李宝福洗完晒头发时,赵庄生才去洗。只是洗浴途中这等老实汉子自免不了被李宝福调戏,于是两人洗干净后又啃抱着上床滚了几圈,晚饭李宝福都没力气起床吃,还是赵庄生一口口喂的。
故此这年三十,李宝福才没起得来。
赵庄生手艺一向巧,不论是织布、取茧还是束发,都做得灵巧美观,李宝福瞧着铜镜里赵庄生认真严肃的模样,灵光一现,说:“哥,待会儿我也给你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