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种田](66)
赵庄生喋喋不休的交代了许多,可说完这些,身后没李宝福声音,他下床见李宝福靠着墙扣手,走近他问:“方才我说的,你记着了吗?”
李宝福点头,但仍在扣手。
“在家别一天三顿都吃面或冷饭,”赵庄生坐在床边,把李宝福放在膝上抱着,抚摸着他的背轻声道:“家里有鸡有鸭,你想吃就自己杀了吃,自己不想杀,就提到村口给三文钱让老张头杀。”
李宝福抱着赵庄生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嗯嗯啊啊地回应着。
“家里钱在大木箱子里,整钱一贯,我用红布包着。”赵庄生絮絮念着,“散钱六钱三,我用白钱袋装着。花鸟坡那卖鱼虾的隔两日来一回,买猪肉时记得让屠户给你过下火去毛,不然有猪腥味。”
“怎么这么啰嗦?”李宝福闷闷道。
“得交代清楚,”赵庄生轻柔地顺着李宝福背,“不然我不放心。”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李宝福抬眼去看赵庄生,但天已黑全,他只能依稀瞧着个轮廓,“别那么累,多休息。”
“哥知道了。”赵庄生笑着抱紧李宝福,在他颈间汲取着温度。
相伴多年,这是第一次两人要分开这么久。
李宝福侧着脸去寻赵庄生的唇,手也摸进他的衣里,带着茧的指腹在赵庄生皮肉上滑过,如那蚂蚁行过,心痒得紧。
赵庄生只一偏头就吻住李宝福的唇,舌尖探进湿热唇里,呼吸交错引得两人气息粗重。李宝福坐在赵庄生腿上,三两下脱去衣服,勾着赵庄生脖颈就又吻了上去。
赵庄生掌下的少年骨肉匀称,胸膛肌肤白皙,纵屋内无灯,但那些许清辉月色已补足此亮。赵庄生又被吻的急切,口干舌燥地解了绳结,摸了点脂膏就往里去。
云雨颠倒,及至清晨时分。
待疲惫一夜的李宝福揉着眼睛醒来,见枕边空空,他叫了几声哥没人应,才想起赵庄生已进城做工了。
枕边放着张纸,李宝福拾来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虫吃了饭好了我快些回家看好自己哥】
阳光跃进屋内,挂在床帐上,鸟叫传进耳里。李宝福缩进被子里,这里面还残留着赵庄生的味道。
片刻后,李宝福红着眼穿好衣服和木屐起床,见厨房锅里还温着赵庄生做的馒头和一锅粥,水温在炉子上。
李宝福环视厨房,才觉出赵庄生真的不在家,他倒水洗好脸看蚕。
三龄蚕吃得多,赵庄生应是给它们换了盘才走,李宝福戳了几下肥嘟嘟的蚕,心想二十天,这蚕大眠都要结束了。
赵庄生不在家里,李宝福觉得做什么都没劲儿,每日晨起摘桑叶喂蚕、喂鸡鸭、锄草、挖地,午饭煮一锅粟米,炒大盘青菜,晚上则吃中午剩的。
夜里天光收时,他就躺床上睡觉,但大多数时候都睡不着。李宝福便点了盏小油灯,在等灯下绩麻或是编竹筐。
等累了就去喂蚕看蚕,等子时过后,他才能勉强睡着。
日升月落的日子,李宝福过得浑浑噩噩不知年月,在家里也不说话。
直到五天后李多福提着汤来看他,骇然道:“宝福,你这几天在家过得什么日子?!”
李宝福茫然道:“啊?!”
第31章
只因在李多福眼里, 李宝福面色颓废,胡茬邋遢,双眼无光,脸颊泛黄, 坐在一堆麻线里活像个木偶人, 狸花猫趴在他脚边蜷缩着睡觉。
李多福忙把鸡汤煨上, 夺过李宝福手里的麻,说:“你没吃饭?”
李宝福顿了片刻,才说:“吃了。”
李多福敛眉怒道:“庄生走那天, 陈璋给你送的芋头都还在, 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李宝福说:“鸡蛋。”
李多福:“……”
李宝福嫌做饭麻烦,往往是一大把青菜伙着猪油炒上几个鸡蛋吃。
这两日家里卖茶, 人多, 李多福没时间来看李宝福,怎料一来就见着这个,心疼道:“庄生不在,你就这样乱对付。”她摸了把李宝福的肚子, 瘪瘪的,还能摸着肋骨,怒道:“瘦成啥样了?!”
李宝福道:“没瘦啊。”
李多福是恨铁不成钢,把温好的鸡汤端给李宝福,说:“喝点这个。”
李宝福却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就喝不下。
李多福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也没热啊, 你哪里不舒服?”
“没不舒服,”李宝福继续绩麻,“四姐, 你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就喝。”
李多福可不听这个,呵斥着让李宝福把鸡汤喝完,才说:“庄生不在家,你也不知道过点人日子。”
李宝福吃着鸡翅,郁闷道:“哪里不是人日子了?我不是挺好的吗?”
李多福在院里看了圈,继而闻了闻李宝福身上的味道,捏着鼻子说:“你都臭了,如今这天气好,烧点水洗洗身上也免得生病才是。”
李宝福嗯嗯啊啊地点头敷衍着,李多福教训他许久才去厨房给他做了盘藠头炒咸肉和蒸鸡蛋羹才走。
吃饭时,李宝福用草鞋碰了碰吃饭的狸花猫,说:“小木子,我臭了吗?”
然那狸猫正吃着饭,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没空搭理李宝福,李宝福郁闷的吃完饭,继续绩麻。
终于在他绑好十个麻团时,空中开始飘雨,李宝福赶忙背上背篓,去后山把鸡鸭赶回来。望着窗外的雨,李宝福想县城也定下了雨,不知赵庄生身上的那几件衣服冷不冷?
这般想着,思念的苗头就在心里滋生,要是倒春寒来了,赵庄生不得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