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死对头的千金后(11)
商幼晚今日穿着一身新作的衣裙,宫中的绣娘染就出碧落这般漂亮的颜色,然后在衣襟,衣角及袖口处镶嵌上一群白珠,每隔五颗白珠,便秀上一颗铃铛,走起路来摇曳又清脆,她极为喜爱。
因坠着的东西太多,又比寻常衣裙重上许多,如今沾了水更像是要把她往湖底带去。
商幼晚在水里浮浮沉沉,连着喝了好几口那腥咸的池水,只是她到底体弱,没挣扎几下,便失去了大半意识,只是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耳边隐约响起一道轻灵悦耳的嗓音,急切地大声叫着什么。
感觉到身子不再失重,她用尽浑身力气勾起嘴角,紧接着便陷入昏睡当中。
关月鸢这是头一次在水里救人,平日在草沟子里练得三脚猫游水功夫,这时便有些不堪大用了。尤其是商幼晚这一身衣裙,着实重了些,满身珠玉也勾到了她的身上,幸好这人晕了过去,若是再扑腾两下,她俩都得沉到这湖底里去。
关月鸢托起落水之人的手臂,一手放在她脖子下面将她的脑袋托出水面,这时安雁也唤人找到了一杆竹撑,将将伸到她的面前。
关月鸢用脚丫子打了好几下水,好不容易凑到了竹撑旁,连忙换出来一只手拽住,让岸上的众人将她俩拽了回去。
“小姐!”
“公主!”
岸边一时间吵闹极了,两位金尊玉贵的小姐掉了下去,这还了得!
商幼晚一上岸就被安雁抱在了怀中,这时春妙也匆匆赶来,将身上的干衣裳披在关月鸢身上,急得双眼通红,“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宝珠落后了两步,红着一双眼睛的跪在关月鸢身前,滴滴答答的直哭,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哪怕是日头高,山间的风也带着丝丝微凉,关月鸢这时才感到一阵后怕,怕的不是去救人,而是知道自己要挨揍了!这时鼻尖泛起一阵痒意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她心虚地抹了一下鼻子,却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得意,瞧宝珠哭的伤心便道:“这里的人都不会游水,只有我会!”
这话一出,宝珠破涕为笑,“小姐!您便是会游水,也不能亲自落水去救人啊!若是……若是……”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身后便急匆匆赶来一大群人!
为首的那位,头挽着高髻,并无多余首饰,只钗着一根金凤,身批织金六幅罗长裙,一副雍容端庄的模样,此刻却也神不守舍,步子迈的极快。
等看到
躺在岸上不省人事的商幼晚,她顿时双腿一软,若不是旁边有人掺扶了一把,就要倒在地上。 :
“晚儿!我的晚儿!”
“等着作甚,还不赶紧照看公主。”鎏竹身为长御宫女之首,此时便拿出气势唤人来救治灵安公主。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宫疾步前来,先是摸了摸鼻息,又掰开双眼看了看,立刻向那贵妇人禀报,“娘娘,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呛着了水。”
说着,她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排银针,长短粗细不一,挑出一根针首先刺入商幼晚的人中。
商幼晚咳嗽两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叫了一声娘,便又昏睡过去。
萧皇后眉头一松,不顾商幼晚周身泥泞,蹲坐在她身旁,扯着手轻柔道:“娘在,我儿没事便好。”
瞧见皇后如此动作,众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后唤鎏竹将灵安公主带了下去,这才回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安雁。
“娘娘,奴婢死罪!”
既然公主没事,萧皇后也不是那弑杀之人,“发生了何事?公主为何落水?留香在哪,为何不守在公主身边。”
宫中多的是这种腌脏事,皇后便从小培养几名丫鬟专门放在小公主身边,以保她岁月平畅,安雁善毒,而留香会水。
“回娘娘,公主想喂鱼,奴婢便唤留香去取糕点,若早知如此……”
安雁叩了几个头,瞧见了关月鸢,接着道:“便是这位小娘子,亲自入水救了公主上来,不然奴婢差点便想下去陪公主了!”
“哦?”萧皇后闻言,目光跟着看向浑身湿漉漉的关月鸢,神色放松下来的时候,便隐隐含着几分慈悲,“小娘子是哪家的人?”
如今她来礼佛,自当封锁法华寺,念着佛前众生平等,皇后便也没下旨,只筛除了平民以及五品以下的官员。小娘子定是某位贵胄家的女儿,只是她想了半天,却不记得自己见过这般灵秀的小姑娘,便越发好奇起来。
春妙见自家小主子半天没回话,她跪在地上心里有些焦急,她万万没想到这落水的竟会是灵安公主!
那可是长在皇上和皇后娘娘心尖尖上的大人物!
关月鸢半天没回话,她听见萧皇后让她介绍家里人,便在心里细细数了一遍,自己的两个爹爹和两……三个娘,正苦恼着先从哪个开始介绍,身后突然传来两个娘的惊呼。
“鸢儿!!”
关月鸢这下不敢再纠结了,小手往后一挥对着皇后娘娘道:“那是我的娘亲和阿娘!”
萧皇后定睛一瞧,竟是她未出嫁前的好友。
“这原是你的孩子?”她目光露出几分惊喜。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到差异。
只见元娉婷俯身一拜对着皇后娘娘道:“华姐姐,这是我姐姐的女儿,将军府的嫡长女关月鸢。”
“这是倾娉的女儿?果真如她一般有灵气。”
皇后萧华穗身为吏部尚书萧历之女,十五年前便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而元娉婷的父亲礼部侍郎元昭原是吏部尚书萧历的得意门生,三个女孩自也相识,萧华穗较她们大几岁,一直做大姐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