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死对头的千金后(22)
“诺。”陶勋嗓音带颤,悔不当初。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关绩打起精神在奉天殿外等着。
李同光已经进去禀告两炷香了,皇上还不宣他。
这奉天殿极大,院中用青石台铺满了整个地面,青砖绿瓦红廊,端的是益神清净之地,院子中央放着两坛人高的水缸,里面生满了反季的莲花,郁郁葱葱。
关绩闲得无聊,绕着院中转了两圈,然后摸到了水缸旁边,仔细一瞧,这莲花开的极好,粉白粉白的,旁边还长出了一颗莲蓬,里面足有九颗的莲子。
也不知味道是不是一样的好……
“关将军好雅兴,顶着这般烈日炎炎,竟还能做出赏花这等风雅之事。”
关绩抬起脑袋一看,就见闻绍和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踱着步,慢悠悠走了过来。
于是他虎目微睁,故作关心道:“闻丞相行走如此缓慢,可是得了脚疾?”
闻绍和胡子一抖,暗暗一咬牙,“老夫分明身体康泰,倒是关将军眼力如此差劲,可需老夫叫太医与你医治一番?”
关绩正要同闻绍和辩上一辩,这时李同光姗姗而来道:“关将军,皇上召见。”
听罢,两人都是冷冷一哼,便扭头各走各的路。
关绩进了门大步朝书案走了三步,看也不看就猛地扑在地上,叩了个响头。
宣帝轻咳了一声,却出现在关绩身后,“爱卿平身吧,往日也不见得你拜的这么实在。”
宣帝坐到主位上,抿了口茶,见关绩还跪在地上不见动弹,想着这货估计又要惹出什么乱子,便直接问道:“说罢,何事?”
“圣上果然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料事如神……”再憋不出来一句话了,关绩干脆单刀直入,“所以臣想求皇上给臣的闺女和小长陵赐婚!”
什么?
宣帝微微一愣,不由觉得莫名其妙,“朕不过只让长陵去你家呆了一天,你这愣子休要胡说八道!”
关绩却洋洋自得的嘿嘿一笑,“皇上有所不知,那日长陵被我闺女不小心看到了身子,清白已损,臣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皇上了!”
“胡闹!”宣帝只装作听不懂,板着脸斥道:“长陵堂堂男儿家,哪儿来的什么清白!”
长陵已是他心中认定的驸马,无论哪个公主嫁过去,也比任由这愣子祸害得好!
关绩却还想争取一下。
长陵虽出身宁远侯府,可他却知晓长陵的亲爹是谁的,虽说皇上这些年也有意许配公主,可他老关却觉得如此抢手货,必为能者得之!他先前已经让了皇上十余年了,谁叫京城这些个闺女都不争气,竟还是让他家鸢儿拔得头筹!
哇哈哈,如今好叫皇上知道,这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所以他仍杵在原地,“可皇上……”
宣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叫了门口侯着的李同光进来,“李同光,速速给我把这厮拿下去!休得在我殿前胡闹!”
*
方圆斋之前是作为启蒙学字的地方,后来改成了麓泗书院的女院。
如今女子入学本来就少,还多是大家闺秀,原本高门都会聘请夫子来对自家娇贵的小姐教学,学来学去都是些女戒、仪容与礼仪。后来,氏族倒台,女院成立,为一清之前的风气,宣帝专门下旨,让皇室公主也随堂学习。
只是如此,方圆斋能容纳的女学生也不过十人而已。
元娉婷本没想将关月鸢放在书院里,又想着可以认识些同龄人做手帕交,加上灵安公主也在,才放心将她送了去。
关月鸢背着个小挎包,与商幼晚肩并肩走在路上,“姐姐,这里的夫子凶不凶,完成不了作业会打手心吗?”
从前在平乐村的学堂里,她总是完不成作业,日日要被打手心,后来二囡心疼,背地里悄悄帮她写课业,可二囡的字太好,她的字太烂,被捉出来又挨了好一顿打。
“如今妹妹已贵为郡主了,怎么还怕挨打。”商幼晚忍不住掩嘴笑道。
却不想关月鸢闻言双眼便是一亮,“郡主就不会挨打了吗?”
原来这郡主的用处在这里呀!姐姐的爹娘真是太好了!
说着话,学堂便到了。
十二张案几摆在学堂里,皆由上等红木制作,桌边向下弯成一个弧度,寓意着地处方圆,实意为人需圆润,处事不刚强。每张桌子上都放有摆台,笔架与砚台。
然而却单单只有最中间的案几上,竖着一支香,青烟袅袅升起。
学堂里已经坐了几人,最东边一排开了三扇窗子,窗子外面正对着院子,想来夫子从门前经过一定能看的到。
关月鸢正想去寻找座位,却被商幼晚扯到了一人面前,“鸢儿妹妹,这位便是姐姐的伴读,盐运总使的嫡女蒋如冉。”
蒋如冉是萧皇后亲自从满朝文武大臣家中挑选的,性子便与商幼晚一般是个极懂规矩的姑娘,其父是原江苏巡抚掌三省盐运,刚被调回京城升成了盐运总使。别看品阶只有四品,奈何手里握的是实实在在的实权。
蒋如冉闻言起身,规规矩矩冲她行了一礼,“如冉早有耳闻,见过宜兴郡主。”
关月鸢却是飞快一蹲身,“冉姐姐好!”
蒋如冉愣了一下,似是没遇见过这般回应,一时间有些结巴,“鸢……鸢儿妹妹好。”
商幼晚在一旁掩嘴轻笑,便要扯着关月鸢与她们一起坐在第一排。
坐第一排?坐在夫子眼皮底下太可怕了!
关月鸢连忙婉拒了拒绝了两人的邀请,寻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
春妙将元娉婷亲自挑选的小头毛笔一一放在笔架上,又磨了墨,还在跪坐的垫子上放了块软垫,同她说了声后,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