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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指挥飞机(95)

作者: 酌醴 阅读记录

理发师晃了下自己的蝎子辫,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酷!那这次剪头发也是为了见他?有点含蓄了,要不要做个发型?你看你那么白,挑染几根会更好看。”

“不用,也不是为了见他。”许言低头回了个微信,“是见他家里人,稳重些好。”

“都要见家长了,”理发师扶正他的头,感慨了句,“很难得的。”

连剪带吹弄了半个多小时,许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潘煜已经坐上了回郑州的飞机,要了理发店的位置,说是要来找他。

许言也就没走。

他是常客,收银的小妹都认识他,帮他把手机放前台充电。

“许哥,楼上三缺一,你帮我们凑个手吧。”

二楼西北角放了台自动麻将机,经常有卷着卷发夹的顾客凑在一起摸几把,并不玩钱。有时候人手实在不够了,店里闲着的前台也会上去凑个人手,但一般还是以凑顾客为主。

“行。”许言很好说话。

收银小妹冲着他谢了又谢,领着他上二楼,还多分给他好几颗用作筹码的糖:“许哥,你先玩着,今天人手少,我得下去看着。等会儿我上来给你送瓶饮料。”

“不用,”许言就安排一句,“我手机如果有电话进来了,麻烦你及时给我送上来。”

“好嘞。”

他们那桌上两男两女,除了两个站在后面帮顾客做发型的理发师,就是围了圈看热闹的顾客,各说各话,有些聒噪,惹得一个女生没打完一圈就起身换了朋友。

因为他们家的房子地段好、面积大,许国海的兄弟姐妹又多,所以,过年的时候经常有亲戚朋友来家里搓麻将。许言从小就是在家里麻将桌旁长大的,再多人围着的牌桌都经历过,也就不怕人看,连着坐庄了好几把,引得称赞声一片。

他身后站着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大家玩得都很随意,基本是到了拆头发的点就下了桌。许言一个配手的成了万年青,把其他三家都打得换了个遍。

墙上挂着的时针走过两圈半,前台小妹还是没把他的手机送上来。

许言两指捏着麻将,颠倒着轻敲桌面。

起飞延误了吗?

“到你了。”下家提醒他。

许言起了张东风,随手把捏在手里的那张牌打出去,身后立刻就响起了“啧”声。

“拆对子干吗?”

许言懒得解释,指尖又捏了张废牌,跟刚打出去那张花色一样,轻点着桌面。

怎么还没到?

上家再次出牌,许言起了张红中,把手里的那张废牌也打了出去。后面站着的人立刻就又开始嘀咕:“看吧,非拆对子,浪费了一铺牌。”

许言完全不受影响,只是把上轮起到的东风捏在了手里。

“有什么可浪费的?”清朗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骄骄意气,“拆了就说明不赢这个,不需要它出贡献。”

许言弯了下唇。

后面站着的男人瞧了眼潘煜高高大大,到嘴边的话想说又没说,叨咕了声没劲儿,擦着旁边人的衣服人走了。

“找个地方坐,”许言抬头看他,眼里带笑,“我打完这把就走。”

“不急,”潘煜俯身,嗅了嗅他,“我还没实地见过打河南麻将的。”

“随处都是。”许言打出东风,报停,回头看了眼小孩儿,随堂测验,“能看出来我赢哪几个吗?”

潘煜不假思索:“来牌就赢。”

许言讶然。

“你会打麻将了?”他一边说一边起了张牌,两手一拢就把自己的牌明亮了出来,“胡了。”

确实是来牌就赢,起什么都胡。

“手机上的会了。”

“要试试麻将机吗?”

潘煜点头,好奇大于兴趣。

许言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看着他打了一圈,有输有赢。赢牌的规则算是清楚了,但潘煜总是忘记起牌,经常是打着打着就发现自己牌面少一张。

“挺不错的,”许言把赢得糖都分了出去,只留了前台小姐姐给的那兜本金糖,“奖励你的。”

潘煜提着袋子晃了晃,高兴计数:“三个了。”

许主任说过,攒够七盒糖就可以找他兑个神龙。

许言自己都停了会儿才想起是承诺过潘煜。

小崽子。

许言站在台子边等前台小妹拿手机,目光扫了眼正在数糖果种类的小潘机长,手指轻点着柜面,问得很轻很随意:“怎么想起来学麻将了?”

潘煜看他,眼里稍显意外。

许言逗他:“怎么,理由不好说。”

“好说,”潘煜转了下糖袋子,里面的糖纸流光溢彩,“答应了人。”

许言笑意淡了些:“谁啊?”

潘煜食指勾着糖袋上方的细绳,稍许一折手指就将糖袋收拢至掌心中,凑近许言耳边,声音放得很低,故弄玄虚。

“我今晚会跟着他回家的人。”

“别想。”许言周五休息,因此明天上的是白班,没时间跟他胡闹。

潘煜不言,只低头闷笑。

许言反应过来,斜他一眼,慢慢松了抓在袖口处的手指。

“过来。”

他朝潘煜招手,把人引到理发坐的皮椅上,夹上客袍,泛白的手指捞起他额前的两撮头发,比了个长度:“给你剃个秃瓢。”

一般人可能听了就不敢坐了,潘煜没什么不敢的,乐颠颠地坐过去,还不忘提自己的要求。

“剃完之后可以给我在头上推个造型吗?我比较喜欢奥特曼。”

“...那我可不会,”许言拿剪刀跟他比划着,“最多给你在头上留个八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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