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爱人成了诡异老大(12)
“……”李队狡辩,“我哪知道都退到这里来了,还能他妈的碰上那群东西!”
好多年前,那时候李伟光还当过裴青山的教官,
谁知道混着混着,就看着这小子胆大包天的跃到了他头顶上。
再过不久,他身体不行,也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至少在系统内,那个时候“裴青山”这三个字已经无人不晓了,甚至成了很多徘徊在灰线周边的警员的信仰和安全线。
年轻、强大、有魄力,没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极限。
至少尸山血海里的凶名是立起来了。
只要有他顶在一线上,那一定是场久违的胜仗。
在那些个被联合国亲自划分为“一线”的行政区里,我们这个种族已经很久没有拿下过一场彻底的胜利了,
所以裴青山实际上也是被无数双手推到最前面的,他们太需要一个这样一往无前的精神人物了。
“你当年才那么屁大点,连他妈老子屁股都够不着。”气氛都到这了,李队也点了根烟,“一晃眼竟然都坐到这个位置了。”
他从没想过,那个血肉模糊的台阶,最后居然是由他带出来的学生登上去。
“李教官,我们从不缅怀过去,也不定义将来。”裴青山头也不回,懒洋洋的反驳,“那是你教我的。”
李队啧了一声,不要脸道:“现在我再教你一招,遇到不称心的学生早点打,不然说不定哪天人就飞黄腾达了。”
裴青山倒是连谦虚都懒得装一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句“飞黄腾达”。
点到为止,两人都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裴青山的余光扫向了那个透明的密封袋,眉心莫名一跳:“这是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李队冷哼一声,把密封袋扔桌上,“在现场周边捡到的,卡在小岩石缝里,不知道有没有用。”
裴青山接过来打量了一眼快碎成渣的手机,平平无奇的款式,小偷上大街摸十部里边至少有七部都长这个样:“能修好么?”
“不好说,技术部门说里面那个芯片很特别。”
“怎么特别?”裴青山眯起眼睛。
“特别难修。”
裴青山扬眉,比了个数字。
李伟光愣了一下,低头思索:“一个月?一个月怕是有点困……”
“一天。”
“……你少把你那暴君做派放到我队里耍,你知不知道这相当于让我们技术部门用一个三湖街道给你凭空拼出整个临京!”李伟光脸都黑了。
“草包。”暴君回以一个嗤之以鼻。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在张嘴的那一瞬间已经被李伟光踹飞了,偏偏是裴青山。
李伟光冷笑一声:“就你这张嘴,活该单身!”
“……”
“你沉默什么?”
李伟光看着裴青山不忍中夹杂着三分微妙的神情,眉心骤然一抽搐。
“我已经结婚了。”裴青山语气平淡的装了个大的,曲指点了点桌面,指间银色的对戒闪耀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微笑道,“教官,今年是第七年。”
李队震惊得面部扭曲:“你能讨到老婆?”
“不好意思,保密等级原因没能请你和尊夫人一起参加我们的婚礼。”裴青山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让李伟光恨得咬咬牙。
“呵呵,我也不是很想去。”
“我爱人是个普通人,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接触到一线之上的东西。”裴青山的神色变得冷硬了起来,这才从那张懒散的度假脸上看出几分好久没见的杀伐感。
李伟光刚从蝉联十年“最不可能讨着老婆的黄金单身汉”的榜首竟然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这个惊愕的消息里缓过神来,听到他这句话,又神色不明的感叹了一声,
排开所有因素,裴青山还真是上头能找到得最好的人选,他嫉恶如仇到了一种近乎激进的地步,谁都有可能被诡物、被欲望拉到线的另外一边去,但他似乎永远都不可能,裴青山对那群外人看来极度恐怖与不可名状之物的态度其实是一种很单调的厌恶。
不过也主要是这人大概是过度自我为中心了,投射在他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一群躲在犄角旮旯里阴暗爬行的废物,只能靠寄生人活在阳光之下,还妄想我给他们让渡什么生机?
自大、傲慢、唯我。
也亏得是生在了需要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领袖的年代,不然姓裴的活在哪个时代都会被人揍成猪头的!
李伟光小声蛐蛐完,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句话他不厌其烦的跟很多人说过:“也是,像咱们这种人……有了今天没明天。”
裴青山不置可否:“这个案子,我亲自跟。”
“你跟个吊毛,这是老子的地盘。”李队冷哼一声,对他骂他们队草包的事情历历在目,又慢悠悠道,“再说了,你不是不能插手一线之下的事?”
那群老东西忌惮他在一线战场上的威望,生怕这玩意一个不顺心带着那群人起兵反了。
他们想要裴青山的爪牙,又时刻忌惮着怕被爪牙抵住命脉。
“刚刚来的临大老师,是我爱人。”裴青山的视线难以控制的压在显示屏那张只露出半截白玉的脸上,隐秘的露出了几分自己也感受不到的急躁,语气冷漠而笃定,“我希望这个案子能尽早解决,越早越好。”
“尽早解决掉。”闻烛把一整包刚开封的湿巾纸用得只剩下最后一张,扔进了垃圾桶里,“别再跟警局里那些人打交道了。”
越是藏在暗处的视线,反而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