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爱人成了诡异老大(16)
“我脾气不好?”
闻烛把拔掉的不知道第多少颗尖牙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毫不在意身上的爬满的筋脉血管也闻到相同味道的鲜血之后越发兴奋的蠕动了起来,语气相当温和,比起问句更像是一声轻声的呢喃。
正威风吐着蛇信子的血盆大口突然被一只苍白的手狠狠捏住,害得白森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抬头,闻烛正笑着盯着它:“你说说看,我哪里脾气不好?”
首先,森蚺根本不会讲话,
其次,即使不会讲话还是被恼羞成怒的暴君捏住了嘴巴!
闻烛冷哼一声,不知道自己跟一条除了吃什么都不懂的蠢蛇计较什么。
电视机被随手关掉。
窗外的高楼大厦还挂着长明不灭的灯火,蔓延过细长粗犷的江水,不知道哪个方向飘来一阵烧虎皮青椒的香气,夜晚是这个城市最具有烟火气的时候。
闻烛收回视线,巨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盘在了中间,安分的绕了几个圈,瓷白的鳞片印着神秘的蛇纹,他轻轻勾住白森蚺的下巴,沾着血的蛇信子试探着信赖的蹭了蹭他的指尖。
半晌,闻烛开口,轻声道,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好事。”
“让他们互相残杀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光了才好。”
他倦怠的垂下眼眸,掩住眸低的厌恶和疲惫。
白色巨蛇亲昵的贴着他的指尖,像是一种应和——即使它根本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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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山最近把北斗局办公地点搬到家附近了,回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廖鑫和众北斗工作人员从一开始的“谁?你说谁准点下班了?那个姓裴的工作狂?”到“他又准点下班了!有没有人管管他!”
现阶段,暂时还没有更大的领导下来,一众怨妇怨夫只能敢怒不敢言。
“哟,又从家里带饭啊。”李伟光捧着餐盘从裴青山那桌路过,看着他桌上色彩缤纷的四个小饭盒,酸溜溜道。
裴青山嘴里咬着一块排骨,略微思索然后点评道:“有点柴。”
“谁问你了。”李伟光哼了一声,原本打算过来坐的脚径直拐了个弯,却被横空出世的一条长腿拦住了去路。
李伟光冷笑道:“想绊我?多大岁数了还搞这么童趣?”
“来,坐。”裴青山扬了扬下巴,对面的廖鑫瞬间挪出一个空位。
“干嘛?”
“问你点事。”
看裴青山的神色这么严肃,李伟光一愣,顺着坐在他面前。
“出什么事儿了?”李伟光压下脑袋,蹙眉轻声问。
难不成是红塔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理解变得凝涩起来,就连廖副官也投来警惕的视线。
两分钟后——
“什么?”李伟光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要婚变了?”
0个人在意。
“你会讲话吗?”裴青山咬牙,“是婚后生活比较平淡!”
“老大,你激情过吗?”廖副官犀利发问。
“吃饱了就去想办法找安全院批经费,”裴青山轻蔑的抬眸瞥了廖鑫一眼,“联谊参加了三年都对你没用。”
跟青梅竹马的老婆到年纪就领证,十年长跑依然幸福美满的李伟光竟然成了三个人里最有话语权的,他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感情哪有你这么较劲的?吵吵闹闹的很正常,生活了那么久了激情褪去了更正常。”
“是吗?”裴青山将信将疑的,他犹豫了一下,莫名的不想把之前那些扎眼的奇怪红痕和外套说给别人听,强调,“我一年在家的时间都凑不齐两个月。”
按时间算,他跟闻烛岂不是正值新婚激情阶段?
“人临大高材生教授一看就不是热情如火的性子,冰美人都是这样的,”李伟光换了个角度开导,顿了一下,又盯着裴青山的眼睛反问,“再说,你瞒人家的东西那么多,那我问你,想没想过这些谎言会让你们走到哪一步?”
无论是谁有一天发现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七年的丈夫,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从身世到职业再到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完完全全的一整个拼装货,都会崩溃吧?
“你们真正的了解过彼此吗?”
“他爱我,依赖我,也只肯让我靠近,这就够了。”裴青山笃定道,“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们也绝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裴青山即使这几天对于夫夫感情变得平淡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仅限于耿耿于怀的地步,他一直都能感觉到闻烛对他的依赖,
闻烛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家人亲戚就更不用说了,感觉闻教授私底下就是个就连同事聚餐都很少参加的社恐人士,
只要裴青山在家的时候,他会推掉所有除了工作以外的社交,安心的在家里当一只清冷又粘人的波斯猫——即使裴青山知道这个依赖大概是由于闻烛的原生家庭对他而言过度缺乏安全感所导致的。
李伟光哼哼两声,意味不明道:“你在感情方面的判准不见得跟你在战场上的一样精确。”
裴青山扫了他一眼,不接茬。
“先有信任,才会有爱。”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只有你敢将自己全身上下的皮都血淋淋的剥开了,把那颗无所遁形的心脏剖给对方看,让真实的刺和伤疤都攥在他的手里。”
“直到那一刻你才开始爱。”
李伟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玄而又玄的东西,以过来的身份高深的拍了拍裴青山的肩膀,并且挟恩相报光明正大的享用起了摆在裴青山面前五彩斑斓的小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