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签对赌协议(28)+番外
谢景珩猛然睁开眼。
原来是梦。
他胸口不停起伏着,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在失去知觉的腰上悄然断掉。
剧痛却从腰椎一直持续到脚尖,叫嚣一般好像要把他整个下半身绞碎。
谢景珩颤抖着翻身,在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止痛药,抖着手抠出药片一把干吞下去。
之后就是静静等待药物起效。
口中尝到血腥味,他意识到下唇被自己咬出血了,后知后觉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止痛药却丝毫没有发挥作用。
谢景珩把手指几乎掐进腿里,感知着好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你看,没有感觉的,所以,别痛了……”他轻声对自己说。
明明都没有感觉了,却还是会神经痛,他想起复健医生说,“这不是你的神经在痛,是记忆在痛。”
他知道自己的心病。
以前哥哥保护他却死了,今天江浔也是这样护他。
伤的位置再偏一点,就是脖子和头了。
他后怕。
谢景珩认命得伸手去够轮椅。
双手因为疼痛颤抖不已,腰也用不上劲儿,但他还是能把自己转移到轮椅上。
至少多痛都不会痉挛,有时候他苦中作乐想这样也挺好,反正只要对自己狠得下心,总能爬上去的。
谢景珩停在客房门前,房间里没有声音,门缝里没有光亮。
江浔应该已经睡了。
他颤抖着手推开门,心跳很快,动作却极轻地划到床边。
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他看见江浔安静地朝向没受伤的一侧躺着,呼吸似乎很轻。
谢景珩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人没有太多疼痛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却忍不住想确认,江浔还活着。
他咬紧牙关,把上身向前倾了点,伸手去探江浔的鼻息。
江浔突然睁开眼精准地捉住他的手。
他的腰腹本来就一点劲儿都用不上了,现在前倾着,被江浔猛地一拉,毫无防备地向前跌过去。
江浔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倒,没来得及扶他,只能顺势把他往自己那边一拉,让他没至于跌床下边,而是跌在了江浔身上。
江浔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怎么了,压到了吗?”谢景珩一下子着急了,撑着手臂想起身。
江浔却把他压回怀里,好像在确认什么。
“你在发抖……”
江浔打开台灯,看见怀里的人脸色煞白,嘴唇上还有血痕,他自己咬的,一看就是难受很久了。
江浔不敢动他,只能问他,“谢景珩,哪里难受?”
谢景珩不答,反问他,“你装睡?”
“没有,你看了我这么半天,死人都要被你盯活了…”
“闭嘴!”谢景珩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手和声音却都在轻颤。
“你是不是……害怕?”
谢景珩又不说话了,只剩下轻轻地喘息和颤抖。
江浔被他的状态搞得心揪起来。
“疼还是难受,要不叫周叔?”
“不用,吃药了,一会儿就好。”谢景珩小口喘着气调整呼吸,想把自己撑起来,“我回去睡了。”
江浔帮他抬了点身子,却发现他一点都坐不住,腰根本直不起来,全靠手臂硬撑着。
真不知道这人刚才怎么坐的轮椅。
“别,别抱我,伤口用力会崩开。”
谢景珩推了一下他,又碍于他身上有伤没敢用力。
“放心,你这点重量根本不至于。”江浔把他抱起来,没放在轮椅上。
谢景珩突然发现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他又挣扎几下,让江浔放手。
“我胳膊也没那么大劲儿,再动咱俩一块儿摔。”江浔威胁地说。
谢景珩看了眼脚下的楼梯,短暂休战。
谢景珩卧室台灯开着,他突然想起药还没收,抽屉半开着。
空了大半板的止痛药板看得江浔眉心直跳。
“怎么疼成这样?吃了止痛不管用?”
“总是……这么疼吗?”
谢景珩摇摇头,拍拍他胳膊让他把自己放下,“不是真的痛,神经痛,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你等我一会儿。”
江浔动作极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像对待什么名贵易碎的瓷器。
过了几分钟,拿了一杯水和一个热水袋进来。
热水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玩意儿。
“先喝口水,”江浔撩起他前额的头发,“都是汗,会脱水的。”
谢景珩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两口,就把脑袋埋回去了,“我没事,待会儿药就起效,快三点了你回去睡吧。”
江浔没说话,撩起他衣服下摆把热水袋捂在他腰际。
“好点吗?”
有知觉的地方感觉到温暖,但是没有知觉的地方疼痛根本就抓不住摸不着,可能,好点吧,江浔的担忧写在眉宇间不作假,他不好意思看江浔的眼睛。
他自己摁上热水袋,不小心碰到江浔捂着热水袋的手。
江浔不躲开,甚至把手往他手心处挪了几分,不安分地动动。
“?你干什么”
“你先摸我的?”
谢景珩一下把手松开,谁摸他?
“我帮你捂一会儿再走。”
“用不着,你还睡不睡了。”
“那一起睡?”
?他是这个意思吗
趁谢景珩还在发怔,江浔得寸进尺地爬上他床。
“江浔!下去!你耍流氓啊!”
谢景珩瞬间炸了,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奈何腿不管用,想阻止都得先给自己翻个身。
江浔不由分说把他扭着的上身转回去,一只手摁住他两只手腕,从背后抱住他把他整个圈在两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