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签对赌协议(40)+番外
谢景珩手上动作不自觉停了,眼神盯着桌面有点出神。
“你是城里的小孩吧?”林姨突然问他。
谢景珩抬头看她,“是,他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城里的小孩,这个说法他第一次听。
“你俩一个学校的同学?”
“嗯,不过他上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你比他大?”林姨一脸不可置信。
谢景珩有些哭笑不得,“我比他大五岁。”
“一点儿看不出来。”林姨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才下了个定论。
“我本来寻思你这么小,江浔又不是个会疼人的,这哪长久的了。”
谢景珩听了个措手不及,突然怀疑江浔已经跟林姨他们出过柜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也没、没有,他对朋友还是很照顾到。”说完他想咬自己舌头。
“得了吧,有几个人受得了他那冷冰冰的性子。这小子,就是有这个心也不会表达,之前有一次秦莲感冒了好几天没来店里,他每天来转悠,憋了好几天才问她去哪了,关心的话也说的别别扭扭的,特有意思……”
“你俩在背后说我俩啥呢?”秦姨从里屋出来,笑着问林姨。
林姨也笑了,假意生气得白了她一眼,“就兴你和江浔说悄悄话,我俩还不能说了?”
“能,当然能,”秦姨边说笑边端了饭,“江浔你也快吃吧,一会儿到小学生放学到点人可就多了,闹腾。”
林姨接过话茬,“可不是,你看看你们年轻人吃早饭这时间,都快到中午了,这对身体能好吗?还有你这小孩,大半天了粥也没下去多少,怪不得瘦。”
谢景珩才意识到林姨说的是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头又扒拉了两口。
“吃不下不用强吃,吃不完给我。”江浔说着想拉过碗。
谢景珩把他挡回去,他不想辜负了她们的一番心意,“不用,我吃的完。”他又舀了两勺子,挑眉笑着说“比你做的好吃。”
秦阿姨和林阿姨也听见了,问江浔,“呦,你这小子还学会做饭了?”
“他做饭挺厉害的,天赋异禀。”谢景珩笑着说。
“长本事啦江浔!”秦姨一脸不可思议。
“他自己学的,可惜没能从姨们这儿学到点真传,还是林姨和秦姨的饭更好吃。”谢景珩很遗憾地说。
秦姨笑了,顺手呼撸了一把他后脑勺,“你这小孩嘴甜,该让江浔跟你学学!”
江浔没说话,只是笑笑。
屋里暖和,饭吃得也熨贴,乍一出门,干冷的空气让人不太适应。
东北的树到冬天都变得光秃秃,街景萧瑟破败,没什么美感,似乎到处都灰扑扑,凛冽的寒风刮过脸颊,像刀子一样割人。
江浔按住他轮椅后的扶手,“我推吧,太冷了。”
谢景珩回头看他,江浔耳朵和鼻尖也有些红,手缩在袖子里,握着轮椅把手。
“我不冷。”他手指敲敲扶手说。
谢景珩低声“嗯”了下,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指,发热后才揣进兜里。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
江浔很少交朋友,也几乎没提过家人,谢景珩以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只喜欢他这个人而已。
现在却突然地,走进江浔的过往,这些冷的、热的,都是他不曾提及的,他从这些零碎片段里拼凑出江浔这个人。
身后学校铃声打响,不过一分钟,成群结队的孩子冲出校门,每个小孩都穿着校服,脸蛋通红,一路跑出来笑着说着话,呼出一团团白色的气。
谢景珩回头看他们。
好像穿过人群,穿过时间,看到那个独来独往的小男孩。
第22章
朔云县人民法院。
谢景珩坐在旁听席上,他第一次见到江浔妈妈本人。
佟丽和江浔童年相册里的照片上的模样很像,和江浔相似的漂亮,只是和照片相比年华已逝,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皱纹爬上眼角与额头。
被法警带上审讯桌,佟丽神色中带着几分憔悴与疲惫,穿着她依然保持着整洁与端庄,衣着得体,头发盘得一丝不乱。
严肃但柔和的面庞,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女人,杀了她的丈夫。
佟丽的眼神在旁听席的人群中看了一圈,在谢景珩脸色停了几秒,很快垂下,谢景珩不太确定,因为佟丽应当不认识他,不过或许只是在人群里见到个生面孔。
江浔不在座位席,他作为证人出席,只能参与举证环节,不能旁听案件。
“起诉书指控你于5月7日晚,持菜刀砍伤江震,是否属实?“公诉人的声音在环形音响里带着金属质感。
“属实,江震赌博输了回来拿我撒气,当时我在厨房做饭,他了掐我的脖子,我随手抓了菜刀,砍了他。”佟丽几乎面无表情,只有喉结上的旧伤随着吞咽动作起伏。
公诉人出示了现场血迹形态报告,“死者中刀后向前倾倒形成的冲击性喷溅血迹,证明被告人是从背后袭击。第一刀砍在后颈,尸检报告显示第一刀后死者已经失去意识,但是嫌疑人在死者背部继续砍了两刀。”
“案发当晚死者仅徒手施暴,被告人却使用水果刀连续捅刺五次,明显超出必要限度。”公诉人补充道。
江震那边亲戚朋友没有请辩护律师,只有公诉人,公诉人语气平平,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是旁听席立马窃窃私语起来,看佟丽的眼神里面变了。
旁听的都是县城里来看热闹的,谢景珩不用听也知道,之前街坊邻里都觉得顶多是夫妻起了冲突,失手杀人,这一听得知其中细节,才对江浔家里的实际情况起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