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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嵘听完后若有所思:“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怕你操之过急,想等你心态稳定再说。”
孙嵘:“平时都是我管孙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管我。”
年瑜从他的表情中读不出什么别的意味,仿佛真就只是一句简单的表述罢了。
“因为我是队长。”年瑜说。
当他和臧洋组队时,谁是队长都一样。可当出现第三个人时,队长候选则由年瑜首屈一指。他能从好友列表中随时邀请人入队,轮到臧洋时,却只能从那个破关系系统中挤进去。
臧洋永远躲在他身后,让他站在阳光下,成为一只细长的、用于感知外界的触角。
而年瑜也明白队长的职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有指挥的能力、要有保护队员的能力、要有在分战利品时最大化队伍利益的能力,还有在极端时刻,权衡利弊,懂得取舍的能力。
孙嵘看他一眼,走了。
轰轰烈烈的焰火全都远去。
滚滚的浪花拍打沙粒,残弱的星光撕裂云霭,一艘木船装饰物孤零零浮在海中央,吱呀吱呀地响,成为岸上海螺的呓语。
臧洋回来时,就看见年瑜一个人站在海边,周围还有其他不认识的玩家,但不重要。
“怎么就你一个人了?”臧洋问:“孙嵘呢?”
“我告诉他孙岐的事了。”
“嗯,然后呢?”
年瑜深深望外瞟去:“他走了。”
“哦,”臧洋点点头,“困了吧。你饿不饿?我看那边的夜市有烧烤摊,闻那味道不像面粉制品,你要不要... ”
年瑜:“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
臧洋歪歪头。
“还是说我应该一早就告诉他?”
“小鲶鱼你好像变了很多,”臧洋笑着捏了一把他的后颈,把他捏得浑身一激灵,“你以前不会内耗的。”
“我... ”
“再说了你都解决不了的人际关系,问我也没用呀。我只是比你早降临个把月,多摸了点蛛丝马迹,又不是比你多参加了几场宴席。”
“不说这个了。”
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不知是敲击还是磕碰声,臧洋跟变魔术似的从他后颈打溜到手心,上下一摸,往他手腕套了个什么东西。
年瑜抬起来看,臧洋还没松开,两只手就着挽在一起的姿势被带到有光处。
淡淡的海盐味被串成手链的贝壳盛上来,贝壳们或大或小,但都色彩纯净、色泽光鲜、光滑无瑕,一看就是被精挑细选的优品。
比市面上卖的任何一串都漂亮,而且能刚刚好贴合他的手腕。
“哪来的?”年瑜问。
臧洋诚实答道:“刚抽了根弹力丝做的。”
没有任何夸耀自己功绩的意思。
“给我了?”
“对,就给你,你手腕白花花的,戴上去好看。”
白花花的... 这是什么形容词...
年瑜连带着他的手前后翻了翻,另一只闲着的手刚想去揪几把琢磨一下,就被臧洋摁了回去。
“你往我右手戴这么多东西,又是戒指又是手链,不方便做工。”
“那怎么办?”臧洋贴近他耳朵,低声下气问:“要不我改改?改成什么好呢?项链?脚链?... 还是腰链?”
年瑜:“... ...”
年瑜:“戴左手。”
臧洋换了一边,短暂地同时牵了会两只手。
“套上去了不能摘了啊,贝壳我洗过了,还随便找了个火系魔法师稍微烤了一下,保证干净。”
“... 没想摘。”
“戒指呢?”
年瑜如哄孩子无奈道:“在呢。”
臧洋跟查岗一样,手指艰难挪动露出年瑜藏在下面的食指,直到看见一圈凸起才满意地挪了回去。
反正他的任何小动作,都可以用“我戴着手套触感不敏锐”一笑带过,年瑜也不会和他较真。如果年瑜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搞一个”,他也可以说“因为戴着手套所以不方便戴其他的饰品”。
臧洋洋洋得意,年瑜反将一军。
“那你戒指呢?”
新学会的技能就这样被偷师了。
“在呢,在呢。”
“哪?”
年瑜真装模作样蹭了几下,臧洋差点被蹭掉半条命,这“小祸害”回过头还会用无心插柳的眼神去瞧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副本...他到时候绝对要把这些糟七糟八的事好好跟年瑜唠唠。
“手套底下藏着。”
“那脱了。”
年瑜搬出了今天势必要见着戒指的态度。
其实他也根本没来得及细细端详过臧洋的戒指,这一打量,外圈当真和自己那枚别无二致。只不过被戒指和手套裹着的皮肤异常冰冷,牧草的味道没有了,像是故意熏出来的,而天山冰雪的味道才是这个人自带的,要用初春清早的温度才能捂热。
后来臧洋带着他去了夜市,格泉占了个四人桌,只点单了自己的一份,却把串儿摆了满桌,见年瑜落座对面了才把油腻的手一擦,开始收拾。
“才来啊,我都以为你们不来了,孙嵘呢?”
年瑜:“他先走了。”
“害,估计是想到弟弟不舒服了吧,也可能是困了先睡觉去了,来,咱们坐下吃,来这两天可算是吃到肉了。”
格泉抛了臧洋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自己去跑腿,连带着年瑜的那份单一起点了。
这边她又拿起一串牛肉开始嚼,香嫩可口,孜然味十足,把自己吃得飘飘欲仙,闭着眼就道:“姐可以请你几串,你想吃就拿,别客气... ”
一睁眼,年瑜淡定自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小监控器投影出来的资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