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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象出来,原来林健那五大三粗的骑士也会有这一天。
果然是快要入春,连石头都开了花。
臧洋丢了一串铜钱给那小厮,小厮嘴都笑咧了,连忙跪地上道了好几声“谢谢豪爷”。
年瑜听完这故事的后的第一念头,竟然是“他们比孙岐孙嵘更幸运”。
走了一个锦琛,珍馐堂还会扶持下一个头牌。幸福了一个林健,还有千千万个玩家遗憾而终。
但转念一想,都变成npc了,林健能意识到自己幸福了吗?
到了晚上,年瑜回想起这些,还有些睡不着。
臧洋早早就把灯关了,摸黑把躺在单人床上望着茅草屋顶的年瑜提溜起来,不理会年瑜的敲打,把人提到自己的双人床上,盖好被子。
随后他打开了手电往旁一照,道:“没有蜡烛,睡不着的话,我们就来秉手电夜话。”
“讲什么?”
从臧洋视角看过去,年瑜的眼睛如灯下墨,乌黑发亮。凑得再近些,那张薄唇一动起来,就让人分神。
“白日里都提到师父师娘了,你还不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我说过回来后跟你讲讲我的故事的。”
“故事很长,我很唠叨。你慢慢听,听久了就睡着了。”
第65章
[第一届换世之境开始前, 新手村——]
他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个发如白雪、冷如冰霜的男人。
男人叫臧殇,而系统说他自己叫臧洋。
那一天, 臧殇只是漠漠地瞥了他一眼。这人与他平视,没有高高在上, 但本身却带着一股威慑力, 仿佛他的赏眼是给予凡人的恩赐。
臧洋无处可去, 于是跟着他走了。
路过平房的窗时,他观察了一眼自己的长相,发现竟和走在前面的男人别无二致。
那天臧洋才1级, 连新手村都没逛明白,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普通的匕首和一枚素银戒指, 就被扔去了竞技场。
他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那一双双陌生的眼睛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臧殇。
“臧殇又来了。”
“又来干嘛?他这周的竞技场积分都已经断层第一了。”
“你看他身后那个人, 是不是跟他一模一样?居然才1级!”
“难道是来训人的?”
他分不清说这些话的人是以什么样的目光打量他, 又是用什么样的态度评价他。总之, 他就这样被赶上台, 而对面是一个20级的刺客。
可想而知,他只能被动挨打。
臧殇就坐在观战席,无动于衷地看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虐杀。其他追随着臧殇来凑热闹的人,一开始都指着臧洋笑,又渐渐整齐地打起了哈欠。
对面那刺客也觉得无趣,于是故意把臧洋打到只剩一滴血, 将他钉在地上羞辱,质问他1级就敢来打竞技场,是不是看不起他们这些长期混迹竞技场的人?
他将对臧殇的恨与畏,加倍泄愤在臧洋身上。
很快他博眼球成功了, 那句质问引发了在场人的共鸣,观众席一片嘘声。
他要臧洋回答,可臧洋不说话的样子惹怒了他,他就用脚踩臧洋的头,把人杀了,再来一次。
但事实上,臧洋哪回答得出来?他连自己为什么要来竞技场都不知道。
袖手旁观的臧殇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萌生出了离席的念头。
就在他站起转身的那一刻,他发现周围人都不动了,话也不说了,像有一座山从天而降,危峰兀立,把原先的地皮给吞了。
臧洋脸上全是血,提着那刺客的头颅,在台上静静地看着臧殇。那目光像森林里的饿狼,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还在戏谑的人,全都被唬住了。
也是在这时,臧洋发现自己杀人竟然意外的顺手。没人教过他割喉,但他的动作却很流畅,仿佛上辈子就是个刽子手。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群人前一秒分明还在笑,后一秒脸就僵了。
复活回来的刺客知道自己蒙羞,扬言要和臧洋再打,可定睛一看,人已经被臧殇带走了。
臧殇教给臧洋的唯一本领是赚钱。
他让臧洋去大街上随便看,挑个钱最多的杀,杀一次钱没爆完,就杀第二次,第三次... 杀到钱全没了为止。而臧洋的工作所获,回去后又会被臧殇抽掉一半。
被挑中的倒霉蛋们几乎是刚走出无敌圈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复活点,根本迈不开腿。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跟臧洋什么仇什么怨。有很多人爆金币爆得慢,忍受不了屈辱,自己注销了。
在确认前,趁着无敌的那几秒,他们对臧洋破口大骂:“你这样杀人,是会下地狱的,不得好死!”
然而臧洋仍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臧洋盯上了越山。
越山当时是个30级的剑客,臧洋只有21级,但他却杀过28级的、34级的,甚至40级的,所以他根本没把这个剑客放在眼里。
越山在主城的书摊旁驻足,他身量很高,戴着顶斗笠,遮了大半张脸,隐隐能看见下巴几根没刮干净的硬胡茬。一手吊根鱼竿,一手提个水桶,鱼在里面扑通扑通跳。
臧洋埋伏在暗处,观察了他很久,最终选择在他歪头看书露出脖颈的时候出击。
没成想,越山把鱼竿一拐,就拦住了他的刀。再一转,直接把臧洋摔在了地上。
臧洋被他摔懵了。
“你小子想干嘛?”
他躺着看越山,终于能看清越山的全脸,生理年龄大概30多岁,剑眉星目,却风尘感满满,宽宽的双眼皮总像没睡醒。
越山又拿鱼竿敲了敲他:“看你跟踪我半天了,想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