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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洋又“嗯”了几下,闷闷道出一句“好”。
年瑜揽着他后颈的手顿了顿。
好什么?等他清醒后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跟醉鬼约定就是对牛弹琴。
还哄人呢,最后只哄到自己罢了。
接着臧洋搂住他的手臂,不小心按到那条酸胀的筋,惹得年瑜“嘶”了一声。
“怎么了?”臧洋瞬间紧张起来,debuff立减30分钟:“受伤了?”
年瑜盯着他的状态栏,心想还能这样呢,敷衍回了句“没有”。
“真没有?我看看。”
“真没有。”
年瑜拦下他乱动的手,抢先一步用两个掌心夹住他脑袋,让他头支起来,强迫着与自己对视。
“我问你,为什么要把什么东西都给我?”
“给你,古琴我去找林健要,婚能不能别离了?陪我一起住在这。”
“真不离了?”
“不离... ”臧洋又补了句:“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其实一开始,不是故意不承认你是我配偶的,”他仿佛觉得自己以前干了些罄竹难书的罪一样,解释起来,“我只是忘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 别的事,也忘记要爱人了,但是,后面想起来了。”
年瑜喑哑道:“怎么想起来的?”
“看见你,慢慢就想起来了。”
“从在魔法森林对我说晚安开始?”
臧洋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
“我监控录像一直开着。”年瑜忍不住轻笑道。
他以为那句“晚安”没人知道,实际上格泉知道了,年瑜也知道了。
并且年瑜还懂得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臧洋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社死。
他感觉自己蒙了羞,又把脑袋埋回去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减缓,年瑜以为他睡着了,准备把人扶回床上。
结果手还没从圈起来的小地里抽出来呢,年瑜的锁骨先一痛。
臧洋隔着衬衫轻轻咬了他一口,然后稀里糊涂地说:“我想吃红烧鲶鱼了。”
“... ... ”
“臧洋你大爷。”
几秒后,他被年瑜踹出了家门。
刚开始,臧洋还会很有礼貌地敲门,贴在门缝商量:“我真的想吃,你让我进去,我自己做也行。”
年瑜握着门把手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你是要把冻鱼肉放进锅里,还是要把我放进锅里?
想都别想。
但三分钟后,门外没声儿了。
年瑜在客厅坐了一会,怕他死外边了,心里挣扎几下,还是给他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馨香推开酒气,他看见臧洋呆若木鸡地望着远山,门口和远方50棵樱花树长得灿烂,花瓣坠落春日潭水,如鸿毛之轻点拨着他的心尖,又如泰山之重倾倒他的记忆。
点点几片,甚至被风带到衣冠冢上,陪着那块凄然了一个轮回的石碑。
催化肥终于生效了。
年瑜对这风光没有太多留恋,只是看臧洋的debuff持续时间倏忽锐减一半,微微低下头,觉得好笑。
直到臧洋口型微动,他才悄然凑上前去。
“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都回来了。”
年瑜想了想,连哄带骗地回答他:“因为喜欢你,就都回来了。”
臧洋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年瑜。
他的浅灰瞳太特别了,有时会让人觉得这个主人双目无神,像火种热烈燃烧后余下的灰烬,但有时又像钢筋灰泥。
此刻,年瑜又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自己和一抹粉白并存,像是想将他整个人封存,却又易碎的水晶。
臧洋直接牵上他的手,还是一副没醒酒的样子:“那,种树的人呢,也喜欢我吗?”
“... ... ”
反正臧洋第二天不会记得。
“喜欢。”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允许他擅自暧昧了这么久。
年瑜曾经凝视着戒指,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臧洋。
因为他强?因为他帅?因为他对自己好?因为他俩很默契?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道算不出答案的题,年瑜在他的题旁只写了一个解,便再无二字。他也不是没看过例题,但一到了自己这,怎么套公式都是错的。
只不过习惯了臧洋在他旁边偶尔阴鸷,偶尔开朗,偶尔沉闷,偶尔吵闹,偶尔对他处处保护,偶尔放手让他自己去搏... 也偶尔,有很多讨人欢心的小动作。
臧洋听到答案后笑出了声,年瑜一时分不清现在的他和故事里初来乍到木讷的他,到底哪个才是他的本色。
“那,我也喜欢。”
年瑜也笑了:“你知道你牵的是谁吗你就喜欢。”
“知道。”臧洋肯定道。
接着他忽然凑近,那股高山牧草的味道包裹住年瑜,让他感到安心。
臧洋认真道:“我们结个婚吧?”
“结过了。”
“那次不好,”臧洋摇摇头,将他牵到门口的樱花树下,高兴地喊道,“来跟我拜一拜!”
年瑜心道:依着醉鬼,依着醉鬼...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拜什么?”
不知不觉,天空飘出火烧云,群山如黛,黄昏暮色将世界烘暖,仅剩几丝微光还在花瓣上流淌,远远照着下山的小道。
臧洋清了清嗓,对着樱花树鞠躬:“一拜天地——”
“... ... ”
上次办了西式的,这次办个中式的。
嗯,合理...
年瑜没拜,臧洋就一直不起身,闷头拗在那。
于是他只得跟着臧洋拜了。
臧洋见状很满意,直起身,片刻后又对着衣冠冢弯了下去,腰腹特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