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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副本一路走来,都是年瑜搭起的框架,仔细观察却也能发现,填补框架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臧洋开展的,臧洋是那必不可少的一环。
可是原档的臧洋消失了,就算回档,人物建模也在换世之境中被清除了。
那么这个空缺,谁会屁颠屁颠上来填补?
有人就是喜欢自找没趣。年瑜无意惊扰他,偏偏就要上赶着凑热闹。
还是以“填补”的形式...
那就让你填个爽吧。
年瑜要打信息差,漏不了底牌,但可以将明牌打出花。这个明牌,就是他和原档臧洋的感情牌。由此来将回档后的臧洋牢牢拴住,让其所有的行动都成为被年瑜诱导出来的结果。
他想:是你先恶心我的。
又到了这片穷山恶水之地,这次换他打晕了负责押送的两名npc,忧心忡忡道:
“是我不好,我被暗算了。”
他搂上了表示理解的臧洋,搂得很紧,像依依不舍的恋人,含情脉脉道:
“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到时候把你接回来,要等我。”
臧洋说:“好,我等你。”
两人挥手分别时,一个心想:等个屁。
另一个心想:接个屁。
第100章
自从归凌带兵侵占那件事过去后, 年瑜就没跟琰说过话,即便不可避免地在同一场合相遇,也只当空气中有股臭鸡蛋打碎了的味儿。
等到把叮臭鸡蛋的苍蝇赶走后, 年瑜才不情愿地直面这烂摊子。
琰一个人在祭坛上时永远是面朝山崖,对于从小径走上来的人, 像个倒坐菩萨。风一吹, 衣服裹紧后背, 总能隐隐看见点脊椎骨,头一垂,白白的后颈也瘦得能看见骨节。有点像年瑜, 但年瑜看不见自己的,所以察觉不出来, 只知道臧洋有时喜欢亲他后颈椎骨,很痒, 亲完还说要多喂点肉。
他远远站在小径口, 保持安全距离, 这样一察觉不对就可以立即跑, 冷冷问:
“我如果杀了归凌,你会介意吗。”
“不介意,”琰仰起脖子,喉结明显凸出,“他本来就是个错误。”
“是错误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留着。”年瑜听完皱起眉,语气里带着责怪意味。
“没为什么, ”对方说,“我需要,就留着了。”
你需要?
你需要他,却不介意杀死他?
年瑜拿他没办法, 沉寂一会,再度迎着冷风开口:“副本通关方式不是只攻占有商氏那么简单吧。”
如果是这方式,没有归凌的话,简直轻而易举。而且这期愿太泛,挑不出副本boss。
琰没应声。
回档后的山也恢复了原貌,树叶沙沙作响,纷乱嘈杂,像山神不太高兴。
年瑜总觉得这人下一秒就会憋出句“看我心情”气死人,所以干脆在他回答前就辞别,二建瞭望塔去了。
几日后瞭望塔建完,他也一直没回来。
因为这几日部落里发生一件怪事,有不少人离奇失踪,连脚印都没个准确朝向。失踪的人群中,玩家和npc都有,但还是玩家占了大多数。
部落里人心惶惶,自觉都开始报团走,更有以巫师为首的npc要求首领进行驱邪仪式。
封建迷信,这些失踪案典型是人为的。
格泉原本想跟唐糖在一起,但中途被年瑜拦截了,要求唐糖跟着他。为此,严姝被分了过去,两个女强人一组,感觉路过的人下一秒就要被逮捕。
而年瑜则和唐糖坐在瞭望塔上看夕阳。
如此美景之下,岁月静好,而他俩的神情出戏得很,都死着张脸,一副红尘不沾的模样。年瑜的脸本来就是死的,而唐糖的脸是学着他死的。
半晌,唐糖躺尸躺不住了,五官死而复生道:“...年瑜,我觉得我俩一个职业弱势,一个实力不行,不太适合分一组... ”
“挺合适的。”年瑜说。
“...可是万一你被掳走了,反抗失败,我也救不了你...”
“不会。臧洋不会动我,你跟我在一起,他也很难动你。”
“臧洋?”唐糖怔住:“你怎么确定是他,他不是都被流放了吗?”
年瑜的目光寸步不离地守着缓慢下沉的太阳,心道:以他的状况,不偷摸回来才怪吧。
“离了严姝,没人给他做驱散了,他应该很难耐,”年瑜解释道,“而且,我曾暗示过他这个方法。他只是怕被人发现,做得隐蔽了些。”
唐糖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诅咒一起厉和臧洋的事有跟归凌汇报过吗?”年瑜补了一句:“这个档。”
“汇报了。”唐糖说。
那就行。
有了这个前提,他就只会当唐糖还是个无知的合作对象,怀疑到唐糖头上的概率小很多。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山岗在昏黄的光下显得青黑,四周的景物全都暗下来。按照原档的时间线,今天就是有商氏打过来的日子。
但年瑜什么感觉都没有。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万全的把握,而是因为很久没见臧洋了,他的世界都变得空荡起来。总说不清,是别人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路过,而是他忙忙碌碌地路过别人。
真的很不习惯。
难道都是这样的吗?来到世间时第一个接触的人,等到要离开时却再也不见。
而不变的,只有满天黄沙。一如婴儿出生在医院,睁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后来生老病死在医院,闭眼还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就这样盯着天上回巢的乌鸦,眼神逐渐空洞起来,在唐糖眼里像在发呆。
系统终端上的显示时间无声快速变动,劫难将至,而年瑜却想的是:想等进入人类社会后,和臧洋一起建个家,然后他就可以每天在自己眼前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