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已注销(194)
boss将自己托身白刃里,又快又凶,掀起血雨腥风。他一边格挡,一边抽身向山岗跑,犹如鬼屋奇遇,有疯子在背后追。
这一次他跑过了,安娜的运动鞋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臧洋也依然护着他,精心施下的诅咒像寄生的菟丝子,缠住疯子脚步。
大风刮过,林雀皆惊。硬邦邦的石子半身埋在泥里,露出尖端,弗如团团棉花里藏银针,被年瑜一步步踩过。他在所经之处尽情抛下烟雾弹,能用一点是一点,尽量扰乱归凌视线。
直到远远瞅见与世无争的琰。
高而粗的图腾柱在他眼里是道路的尽头,也是游戏关卡的尽头。
只需要达到——
他成功抚上图腾柱,胳膊夹出很大的钝角,勾住一绕,借力跃起,扭身将飞来的回旋镖踢了回去。
下一秒,他手松开,脚瞪住柱子,纵身一跃,整个人犹如片纯白的羽毛,越过不动如山的琰,向山崖陨落。同时手腕一转投出钩索,扣住崖边的地面,风筝又有了线,不至于跌入万丈深渊。
年瑜的目光顷刻上抬,归凌的刀身擦着他的鼻尖而过,火辣辣地疼。如果他没下坠,这刀就要将他的脑袋一分为二了。
现在他挂在崖边。而归凌也像不要命般,手持回旋镖往陡峭的岩壁一插,像脏东西一样粘着他,就挂在旁边。
高,好高,快要掉下去了。
年瑜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指尖顿时开始发紫。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似有无数只手伸出,想握住他的脚踝,将他向下拽,叫嚣着:
“掉下来吧。你一路走来,站太高了...”
“掉下来吧...掉下来吧... ”
“完美却无情的天上神不是你的归宿!你是堕神,地面才是你的坟墓,摔得粉身碎骨是你无法逃开的命运!”
不...不要...
年瑜的心缩紧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越吸氧,越缺氧。眼睛睁得很大,却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有迷蒙的重影。
那些从底下想伸出的手,在他身旁化了血淋淋的形。归凌发现他明显害怕了,翻身压过来,锐利的刀尖想扎进他的身体,扎穿他的心脏,死死地把人钉在悬崖。
那张宽大的手心伸到他眼前,在滞空的零点零几秒,时间仿佛冻结。恍然间许多道含笑的声音拥抱过来,温暖又轻柔的另一只手将他浑身的血液都捂热。
“走到绝境了吗?没事,没事。”
“我永远在底下接着你。”
“别往下看,看星星...不会摔的,我牵着你。”
... ...
那些臧洋曾经说过的话,在此刻推开了萦绕在他脑海内的恐惧,紧紧守着他。如果他们一起沉进地狱,那么臧洋这只鬼王往他身旁一站,就能挡住其他所有小鬼饥肠辘辘的目光,成为他的底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是臧洋在训练他时说的一句——
“其实有时候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情绪,会有奇效...”
此刻有什么情绪是可以被调动的?
他的爱走了,但他的恨还长久地扎根在这里。
眼前这个人,曾狠厉地,一拳一拳打在臧洋身上,脚踩着臧洋的头骨,拼命地羞辱他那么好的爱人。
而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法容忍,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这股恨意持久的、激烈的、如浪潮,如风暴。往日平静的大海一改模样,变得嫉恶如仇,想去掀翻天和地。
归凌差点就扎进去了,没成想年瑜的惊恐的脸色瞬间变了样,像换了个人般,眼神中的恨意和怒火喷涌而出,抬手握住了刀锋,与他僵持着。
对方的掌心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向下滴,滋养山脚的草木,可那人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奋力地将他的刀往后掰,也不管那利刃越割越深。
归凌被其这副模样短暂地吓到了。
他作为持刀人,都能感觉利刃磨着年瑜的筋,正在一点点割断,然而年瑜却面不改色,只是死死盯着他,比他更像恶鬼。
疯子!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年瑜当腹朝他伤口猛然一踹,将他踹得松了手,人往上飞,回旋镖也没来得及收回,插在岩壁里拔不出来。而匕首卡在年瑜掌心,被年瑜牢牢握着,没有松开的意思。
现在归凌也甩出钩索,两人的钩索一并将他们向上拉,同时攀回了地面。
琰一抬眼,看见这两人在他的前方左右而站,倒显得自己像个裁判。
他见年瑜冷眼举起右手,把归凌的刀从自己左手掌心掰出来,眉头都没皱一下,直直朝悬崖下抛去,连落地的声儿都没听到。
同时,归凌在把从腹中流出来的肠子往回塞。
战局打成这样,两人都勉强能接受。
暂时的休战转瞬即逝,归凌空手袭来,手臂的骨头“咚”一声撞上年瑜的步枪杆,鼻血缓缓流出。灼烈的疼痛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好死不死,诅咒在这时发作了。
“臧洋到底在哪!”归凌怒喝道,也不顾琰还在这里了:“你个碍事的疯子,扰乱我的计划,抢走我的名额... 你给我去死吧!”
配上他流血的滑稽面庞,年瑜越听越觉得好笑,压着嗓子冷哼一声:“想见臧洋?做梦去吧。”
归凌的骨头还是没有枪杆子硬。他后撤几步,遁入黑夜中,迅速从各个角度挥拳而来。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就不应该出现在待注销区!”
这招已经不管用了。
山间很静,他的脚步很沉,配合着涌动的气流,年瑜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的动向,做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