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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瑜淡淡道:“没了。”
臧洋低低哼笑:“就这样把个人物品扔出去了?”
手电筒被家属们捡起来,泄愤般对着他们砸。臧洋刚好跑到一个拐口,跳起来瞪了下墙角,轻松躲过,手电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荧光脚印在不远停住,似乎是被什么拦截,而护士的速度不逊于臧洋,他们已经没时间等待了。
年瑜掏出监控扔过去,触发感应装置,红红的箭头亮起——
又是电梯,只不过这次是向上的。
可是护士已经很近了。
年瑜想探头,或许帮得上忙,结果被臧洋摁头顶摁了回去。
幸运的是,时间掐得刚刚好。他们刚到电梯前,门就为他们敞开。年瑜还没准备好,臧洋突如其来一个脱手,让他落地的时候踉跄半步。
臧洋转身,不顾一切地踹了护士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疼痛感也反噬到自己身上,闷哼一声,退到了电梯间最里面的位置。
对角,年瑜爆发手速,尺骨桡骨凸显出直直的一条,隔着新拿出的监控死命敲关门按钮,即使他知道这对关门速度没有任何影响。
刹那,护士的半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对他好像没有感应,直截了当地合上,将他的手斩断,咕咚咕咚像车轮般滚进电梯里头,用来关门的监控也顺势炸开,遭受了伤害npc的惩罚。
现在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年瑜偏头过去,看见臧洋缩在最角落里沉闷,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皱眉过去问:“你没事吧?”
臧洋毫不客气地冷冷道:“走开。”
“你... ”
“离远点。”
年瑜判断得很快,意识到臧洋绝对有哪里受了伤,于是强硬地沉着声道:“转过来,别逼我动手。”
“喀嚓”一响,手枪上膛,臧洋的长年累积下来的意识让他天灵盖瞬时紧绷。
他沉默半倾,咬牙道:“年瑜,你记住,如果哪天我伤害了你,就直接杀了我。”
小鲶鱼都不叫了,看来事态真的很紧急。
年瑜大步上前,握着面具将他下巴抬起,对上一只布满血丝的红瞳孔,半红半灰的对比十分扎眼。往下扫,还有半侧脖颈的青筋暴起,细密如拉链般的缝补线如蟒蛇绕颈。
他被护士伤到了,并且正在异化。污染通道都是污染物,细菌和病毒多,更是加快了臧洋的异化速度。
年瑜喉结上下滚个来回,松了手,轻飘飘抛下一句:“你先撑住,我不会杀你,会带你出去。”
“... 撑不住怎么办?”
“那就一起死。”
电梯门开启,臧洋先他一步撑着走出去。年瑜这才看见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露出的肌肉上全是血肉模糊的抓痕。
“我走前面,”他说,“如果回头,你就跑。”
年瑜立即答应,末了他又不放心,补一句:“别偷偷走我前头,我会听脚步。”
“听你的。”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时间不容浪费,更何况自进来起,每分每秒都发生了太多事。
他们顺着脚印,走出污染区,莫名其妙地到了一间病房前。虽然年瑜不知道正常医院的布局是怎样的,毕竟他也没去探究过,但总感觉鬼屋规划乱七八糟,完全是为了闯关而设置布局。
病房吊顶的灯忽明忽灭,东西全掉在地上,乱七八糟,显然是被人动过,估计是格泉和孙嵘已经翻了一遭。
三张床,躺着三个人,他们感应到有玩家进来后诈尸而起,用没有五官的平整脸面打招呼,随即又躺了下去,单纯是无攻击性的吓人机关。
臧洋也没有余力去管鬼不鬼的了,进来后就跪在病床前,双手搭在被褥上,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耳朵像灌进水,所有声音对他来说都虚无缥缈。视野周边全是黑斑,只有正中心年瑜跪在旁边地板上摸东西的身影还是清楚的。
凑这么近,年瑜当真不打算对自己有任何防备,嘴上说着“听你的”,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听话。
他见年瑜拎起个药瓶子,瞥了不到一秒就扔掉。一直找,一直摔,直到最终找到了他想要的,却始终没有下一步举动——
那是瓶盖子被摔裂的抑制剂,药水已经在地上淌完了。
年瑜心一秒就凉透了。
不要慌。
他默默深呼吸。
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明明在被镰刀抵着的时候那么冷静,现在也不是没有退路,自己有什么可慌的?
广播声在病房里响起:“恭喜玩家格泉、孙嵘已走出鬼屋,第2小队获得10点绘梦币。”
通关的希望好像已经近在咫尺了,或许从病房出去后就可以抵达。可是他看着臧洋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心下就知道臧洋撑不到走出病房的那个瞬间。
他们从污染通道走出去,比格泉和孙嵘多耗费了几分钟。
要命的几分钟。
臧洋吐出一口血,囫囵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
他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成为下一个“护士”了。
年瑜知道,现在能拯救两人的,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陈圭死相惨烈的尸体在脑海里晃荡,他不能确定这个办法最终会带来什么结局,但从那个女生的状态看起来,肯定至少可以活一个,只能殊死一搏。
年瑜站起身,看着臧洋也即将对他发起进攻,喑哑道:“来卫生间找我。”
一路上,走廊、手术室、病房外面,都没有烟雾报警器,只能去卫生间里搏一搏了。
草。
臧洋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见了这句话,在心里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