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标记了Omega情敌(16)+番外
向舒怀摇了摇头。
“……帮我拿一下。”她勉强说,声音很艰涩,“药。应该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个小药箱……”
“好。”余晓晓答应。按对方的指引,她很快找到了药箱。
……那是个挺大的“小药箱”了,好像还带制冷功能,挺重的。把药箱递给向舒怀,余晓晓站在那里看人熟练地打开药箱、从格子里逐一找到要吃的药片,再一粒粒放在手边,越来越放不下心。
“你真的没事吗?”余晓晓担忧道,“这么多药,真的没关系吗……我叫个医生来家里吧。”
“——别。”向舒怀服下药,答得很快,“别找医生。”
“可是——”
余晓晓只看到向舒怀抬眸注视自己,习惯性微抿着失色的嘴唇,很平静的样子,刚刚那些痛苦的痕迹,在她面容中几乎要找不见了。
“我没事的。”向舒怀轻声说。
像是要安慰余晓晓般,她微弯起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那是个简直可以被称为是柔软的微笑。
她面庞上不见了冷冰冰的棱角,睫毛微垂着,像是绒绒的羽毛。向舒怀坐在那,仿佛冰山消融一般,只余下柔和而剔透的、美丽无比的片片雪花。
在那个微笑里,她说:“谢谢你,余晓晓。”
余晓晓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点了点头:“好……”
离开房间时,余晓晓仍几乎有些失魂落魄。带上门时,她余光只看到向舒怀咬着消毒棉签,手里握着注射器,姿态别扭却娴熟地向左上臂推入药液。
针头没进她纤细苍白的皮肤里,拔-出来时手法有些粗暴,因而带出一串血珠。看向舒怀的神态,却好像早习以为常了。
……那让余晓晓心中的担忧更甚。
向舒怀她——到底怎么了?
*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余晓晓。
那个脆弱柔和的向舒怀好像是昙花一现,第二日余晓晓一觉醒来,屋中裹着被子昏睡的病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她检查手机才发现条消息,是向舒怀说公司有事,她晚些时候再回来。
……她还特地请赵姨过来做了病号餐呢。
粥和菜温在锅里,还热腾腾的。一掀开锅盖,令人食指大动的清香饭香便扑面而来。
病好了吗,就到处乱跑。余晓晓想。分明昨天还病成那样呢。
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快从何而来,余晓晓只是很不高兴地瞪了那只锅一会儿,干脆提起手机给饭菜拍了照发给向舒怀,通知她这是赵姨特意准备的病号餐——要是她回不来,余晓晓就自己都吃了。
那边回的很快:【要来我公司吗】
……啊?
——这就是为什么余晓晓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会客室里,脚边放着一只自买到家里后从来没用过的保温饭煲。
会客室很暖和,也空荡荡的,装修风格简洁,桌上纯色的花瓶里歪着一支新鲜的向日葵花,点点露水洒在金黄的花瓣上,映着浅白明亮的灯光。
前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将她带到这里后,很快就离开了。余晓晓坐了一会儿不免无聊,干脆歪倒下来,拧着眉头点开了搜索引擎。
【什么病需要吃很多药】
【什么病需要经常扎针】
【吃很多不同种类的药是怎么了】
【自己在家注射药】
……
一大串记录缀在搜索框底下,一拉全是差不多的字眼。什么靠谱的内容都搜不出来。余晓晓视线扫过乱七八糟的网页,眉头越皱越紧。
糖尿病?但是胰岛素的针好像不是那样。高血压?向舒怀似乎对此太过年轻了。切除甲状腺?高血脂?贫血?
……还是心脏病?
那,向舒怀她到底是轻症还是严重——
一个猜测忽然出现在脑海。余晓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应该不会吧……
她甩了甩头,想要丢掉这个猜测。可不知为何却总想起相关的琐碎片段来。
悠悠姐说她朋友身体不好,不太适合独居,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向舒怀总是很苍白的面容,还有缺乏血色的嘴唇;对方在家里时又轻又柔和、没什么力气的声音……
……那时候悠悠姐说,那个大冰块不太好独居,会是因为担心她心脏病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错过抢救的时机吗?
余晓晓记得自己小学时有个同学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瘦瘦小小的,嘴唇泛着浅浅的青紫,梳一束很文静的马尾。她还记得那个同学没法锻炼,每每体育课都安静地坐在树影里头望着她们。她四年级时候就退学了,余晓晓后来便没见再过她。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向舒怀和那个同学好像啊。
一样瘦、一样苍白,声音一样又低又轻……
余晓晓越想越严重,自己吓得自己不觉慢慢坐直起来、绷紧了身体。
而且,那个大冰块最近显得那么善良。不是有句老话说,人……那什么什么,其言也……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余晓晓用力摇摇头,让自己停下愈发偏离轨道的猜测。肯定不会有那么严重的,说不定只是抵抗力差而已。肯定不会是那样——
终于将那个念头压下去,余晓晓停下摇头,一睁眼,发现视线里多出了一个人影。
她吓了一大跳:“——哇!!”
而面前的人只是略略抬起身,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向她微笑道:“您好。”
——她看起来好像向舒怀。
这是余晓晓第一个念头。
面前的人身着简单的休闲西装,短发,戴一副无框眼镜,神情认真,脊背笔挺,很年轻,看起来挺像是向舒怀的翻版——不过,不同于她老板的冷淡疏离,她态度十分好,嘴角也始终噙着一抹礼节性的微笑。比起向舒怀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样子,看起来倒更像是学校里的优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