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标记了Omega情敌(384)+番外
余晓晓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去的,只是呆呆怔怔地躺在了床的另外一侧,僵硬着身体不敢呼吸,而在一旁浅淡的、似有似无的体温热度的染就中愈发烧红了耳朵。
她心跳如擂。
关了小灯后,卧室里于是又只剩一片幽静。
在床铺的另一边,向舒怀已散下了长发、背对着她,余晓晓仰面躺着,不敢转过头去看,只是余光里瞥见她柔软的、深黑的长发,如同河流在枕上蜿蜿蜒蜒地流淌。
这样过了一会儿,有衣料与棉被的摩擦声传来。余晓晓惊得打了个激灵,听到枕边的人轻声开口:“余晓晓。”
“嗯、嗯……!”
余晓晓立刻应,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好像有一只毛绒绒的、衔着苹果的小兔在乱蹦乱跳。扑通、扑通、扑通。
“那个、大冰块,怎么了……”
而向舒怀轻声说:“抱我。”
余晓晓僵硬地转过脸去,只看到对方已经向她转过了身。
向舒怀躺在那里,黑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她,长发在肩头柔软地散落着。
在黑暗里,她的肌肤苍白得几乎耀眼,让余晓晓仿若烫伤一般、一下子红透了耳朵。
要、要……
……要抱她吗?
脑海当中一片空白,余晓晓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听从了她的话。
心脏中那只兔子古怪的跳动里,她于是轻轻靠过去,撑起了身体。
然后,有些笨手笨脚,又无比小心翼翼地、在向舒怀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好凉……
唇齿相接的那个瞬间,向舒怀的肩膀似乎颤了一下,黑眼睛也微微睁大了。转瞬,便重新平静下来,手指轻轻揪住了她的衣摆。
抱着苹果的豆白色小兔在她胸腔里、拼命地跳动着,乒乒乓乓,而余晓晓尝到。
……向舒怀的嘴唇,是薄荷味的。
凉凉的,带着一点淡淡的、草木的清苦气味,尝起来好似月亮一样冷。
余晓晓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尝了一口,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咬果冻一样,发觉有一点点浅淡的甜味,藏在那冰凉的柔软之间。
然、然后呢……?
虽然、向舒怀说要抱……
余晓晓是从来没有接过吻的,更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做什么,一时只好茫然无措地停住了动作。
她微微抬起脸,困惑地想要询问自己亲吻的对象,手试探地去抚向她的手腕——
在她接触到冰凉肌肤的瞬间,向舒怀只是抬起手、轻轻推了推她,而后移开目光,躲开了那个吻。
向舒怀轻声道:“好了。”
胸口那只毛茸茸的小兔,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余晓晓怔怔地望着身旁的人,只看到对方已翻过了身。
而向舒怀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向上轻轻扯了扯被子,声音埋在被角,闷闷的、有点模糊不清。
她说:
“……余晓晓,睡吧。”
*
自从那个吻后,她们的关系,似乎也又变得奇怪了起来。
白天里一切如常,向舒怀仍然是安静宜人的室友、偶尔周末会被她拉着一起出去玩,晚上的时候,她却搬进了余晓晓的房间。
大部分时候,她们都只是一人在床的一端、各盖一床被子,互不侵犯地和衣而眠。不像她经常到处滚,向舒怀睡着时很安静很安静,只会自己蜷成一个小团、窝在床铺的一角,真的好像猫咪一样。
大概是因为工作,也或许是睡眠问题,向舒怀总是会熬夜、又起得很早,动作时轻手轻脚。有时候余晓晓自己守着身旁的空位睡着了,再在天光明亮之中困倦地睁开眼睛,才发觉身旁的床铺仍然是空着的,被子也整整齐齐,甚至不知道人有没有来过。
只有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她们才会亲吻。
像是第一次亲吻时一样,和衣躺在床上,然后向舒怀轻声地念她的名字,声音轻盈如同一滴坠落的、又在叶尖破碎的月光。
“余晓晓。”
向舒怀会这么轻声唤,像是害怕打碎一滴露珠一样小心。
“晓晓……”
然后,她们就会轻轻地接吻。
除了吻以外什么都没有。
在昏暗而安谧的夜色笼罩下,她们不会牵手、触碰和拥抱,就只有一个吻,而后向舒怀轻轻推开她,两人分开,无声地各自入眠。
直到那个夜晚。
那个晚上,她们是一起睡的。而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余晓晓下意识拍了拍身旁的床铺,却只发觉一片空荡。
她起了身,循着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找去,才在盥洗室发现了自己的室友。
……明亮的盥洗室当中,向舒怀跪在洗手台前、双肩发抖,整个人都被打得湿漉漉的,那么望着她,黑眼睛里只有一片废墟般的平静。
余晓晓吓了一跳,试着走过去、慢慢在她身旁蹲下,才发现向舒怀眼眶红得厉害,嘴唇也被咬得斑驳尽是痕迹,仿佛从噩梦之中幸存一般。
“那、那个……”
她试探着、轻声唤对方的名字。
“……向舒怀?”
而向舒怀只是望着她。
她的神情空旷而茫然,只好像已经在噩梦当中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眼眶又红得太厉害太厉害了,仿佛滴血一般,好像下一秒就会掉落下眼泪来。
不知怎的,余晓晓被那个神情看得心里一紧,一下子慌了。
“向、”她手足无措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然而却又不敢,“向舒怀……”
“——你恨我吧?”
而向舒怀忽然轻声这么说。
她说,“余晓晓,你是恨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