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9)
“没拍到正脸,就一个挺糊的侧脸。”
“嗯,你去忙吧。”
收到视频,顾染懒懒点开。
闻澜蝉站在她身边,侧头和她一起看。
“你还有私生?”
顾染不算公众人物的,她写词是幕后工作,通常也不露脸。
“就这一个。”
暂停视频,顾染放大监控里灰色帽子女人的脸。
虽然模糊,但她挺熟。
前几年她参加施颖的演唱会被拍,靠着一张渣而不自知的脸冲上热搜,之后就多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私生粉。
她偷顾染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两人在警局见过好几次。
因为她总偷一些零碎便宜的小物件,没达到立案数额,每次都是抓了教育一顿就放。
顾染一直拿她没办法。
不过这次不同。
拨出报警电话,在电话那头问到被盗窃物品价值时,顾染慢条斯理的说:“市场价大概二十万吧,老艺术家的唱片,绝版了。”
感觉她东西被偷了还挺得意。
等她打完电话,闻澜蝉问:“不是不值钱吗?”
顾染耸肩,“没必要说出来让助理心神不宁,和她又没关系。”
但偷东西的人,三番五次的骚扰她,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染不会心软。
望着顾染舒展的眉眼,闻澜蝉抿住唇角,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顾染还是她认识的顾染,鲜衣怒马,快意恩仇。
对一个偷过她东西的私生尚且如此,何况是她。
她偷过顾染的心,还当着顾染的面踩在脚底,狠狠拧碎。
顾染不可能不记恨。
最后的一点希冀彻底破灭,闻澜蝉仰起头,让冷风拍打眼睛。
不舒服的时候,她经常会选择冷敷,眼睛的焦灼感就没那么强烈。
但站在顾染身边,冷敷没起到作用,反而越来越疼。
不想被顾染察觉到异样,闻澜蝉瞥一眼时间,用手机软件叫了辆到机场的网约车。
“有点事,按窗帘我就不盯着了。”
她没看顾染,眼尾稍红,不大自然的冷。
知名画家忙是正常的,顾染没多问。
“需要我接你吗?”
她的行李还在顾染的后备箱里。
闻澜蝉摇头,“不用。”
顾染把地址发给她,“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回来”这个词很微妙。
就好像,她们现在还在一起。
心头不可避免的泛起涟漪,闻澜蝉不那么冷淡的应了声。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闻澜蝉打开车门,扭头问顾染:“你想和我一起吃饭吗?”
昨晚,顾染在微信上问闻澜蝉的,闻澜蝉没正面答复。
顾染挑眉,“嗯,晚餐。我做给你吃。”
闻澜蝉依然没正面答:“这七年,你做给别人吃过吗?”
顾染会做饭,而且手艺奇佳。
两人在明都租房子的时候,闻澜蝉吃过很多次。
她曾和顾染说过,除了家人,顾染不可以再做给别人吃,如果破例,她就再也不吃顾染做的饭。
顾染似噎住,一时没有回答。
闻澜蝉没等,平静的坐车离开。
文瑾在机场等她,闻澜蝉接到人,带回画室。
闻澜蝉回国第一件事就是买下独栋的小洋楼做工作室,一楼二楼办公,三楼是她的私人画室和卧室,今天买的家具送到了,文瑾正好暂住在这儿。
“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找我的助理,她住一楼。”
“我自己可以,倒是你……”
从机场出来,文瑾就一直盯着闻澜蝉的眼睛。
“你回国之后,情绪起伏是不是挺大的?”
闻澜蝉没否认。
两人认识七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文瑾都摸透了,她承不承认影响不了文瑾对她的判断。不然,她也不会需要文瑾在她身边。
文瑾从包里取出记录本,正襟危坐。
“说说吧。”
俨然专业心理医生的模样。
闻澜蝉抿了两口水,指尖在水杯边缘转了又转。
很难得见到这样的闻澜蝉,文瑾合上本子,说:“这个方法是我教你的,记得吗?”
紧张的时候,压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用手指转圈,一边转一边数数,或者念乘法口诀表。
闻澜蝉不常用这个方法。
因为在国外,只有别人被她的冷漠吓到脚底打转的份。
文瑾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闻澜蝉的父母突然出现在病房,一次是现在。
她对顾染越来越好奇了。
“我不记录,你说吧。”
“她身边有别人了。”
闻澜蝉的声音很轻,不寡淡,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文瑾:“她亲口说的?”
闻澜蝉疲倦摇头。
“她否认了。”
文瑾一点都不意外。
闻澜蝉这人,就喜欢抓着蛛丝马迹逼自己。
闻澜蝉说:“我和她五年,她和她七年,我有过的,她都有了。”
这是闻澜蝉最不能接受的。
纵然文瑾没谈过恋爱,听着都心酸。
“可……你主动提的分手,分手七年,有新欢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如果有一个人能陪在我身边七年,就算我对她没有爱情,我也会愿意把自己有的都给她的。”
闻澜蝉无言,眼底暗色渐涌。
文瑾赶紧安慰:“往好的想,她们没有谈恋爱啊,同性之间,是有真挚纯洁的友情的。”
闻澜蝉转头喝水。
不想理她。
文瑾现在的身份不是心理医生,是闻澜蝉的朋友,所以她好奇的八卦了两句:“顾染身边的人是谁?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