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73)
几次欲要发声,终于找回了一点点音调,王阿花哽声道,
“殿下,恕罪,我不是——”
还未说完一个整句子,裴安懿另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你骗我就算了。我也想就这样骗一骗自己,放你走。”
王阿花浑身一颤,她看不见面前人的模样,却能听出声音中被竭力遏制的哭腔。
“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还要再骗我一次吗?”
“要不是我睡得浅,你是不是今夜又要一声不吭地走?”
被窝中满是裴安懿的味道和体温,王阿花的理智虽然所剩无几,但尚且还在负隅顽抗。一声声质问砸在王阿花的心上,她哑口无言。
辩无可辩之时,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哒叭。
又是一滴泪落在了王阿花的脸上。
温热的泪珠烫断了王阿花脑子里那根名唤“理智”的弦,发带被王阿花用内力震开,她撩开了面前人的手,望着面前人发红的眼眶,小心翼翼地,如获至宝地吻上了面前人脸颊上的泪珠。
一瞬间地呆滞,大脑黏黏糊糊地粘作一团,心中仿佛有一头小鹿在狂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裴安懿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混乱,又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
她轻轻捏着王阿花的下巴,叫王阿花无处可躲。
缓缓凑近,裴安懿轻轻吻了上去,落在了她朝思暮想地柔软之中。
夜中万籁俱静,这一吻幸得漫天星辰地见证,温柔而缱绻。
衣衫褪去,情投意合,今夜,她与她同床共眠。
第41章 妻妻误会大解除
第四十一章
清晨的阳光落在窗桕上,外面起了雾。
王阿花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声,翻了个身,这一动倒是叫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酸痛着,好像一口气不歇息地练了十个时辰的剑一般。王阿花皱了皱眉头,又感觉出手边多出了一温热柔软之物,她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挪,拱了拱,又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阿花被外头的日光晃着眼睛,周身都暖洋洋的,觉得一觉睡得十分舒服,醒了。
睡眼惺忪之际,便看到她的殿下,侧卧身旁,一手托着头,一手玩弄着她四散开来的头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王阿花念起昨夜种种荒唐,顿时神思清明,身形一僵,与之对视默然无言,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还是裴安懿先开的口,“可要传膳?”
话音一落,王阿花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了一阵咕噜声,她木着声音点了点头。
裴安懿见状轻笑,自己鲜少见她这幅害羞模样,莫名觉得眼前人可爱。
热气腾腾的菜一道一道的送了进来,进门的女使训练十分有素,秉持着不该看到的坚决不看原则,一路上从端菜进门到上菜,头一下都没有抬起来过。
王阿花十分有十二分的佩服,人竟能如此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实在是饿极了,王阿花起身下床,穿着单衣,打着赤脚,哒哒哒地跑向桌前,本欲动筷子,又忽然想到这桌菜的主人家尚且没来,自己先动筷子,于礼不合。
王阿花巴巴地往床头往了一眼,裴安懿已然下床,穿好鞋袜,慢条斯理地行至镜子前,梳妆。
裴安懿平日里都有女使做这些,自己梳起头来不大熟练,但又思及一夜风波一夜雨露过后,料想王阿花是害羞的,此刻不便传唤人进来,所以打算自己亲自做了便是。
“无妨,你先吃吧。”裴安懿注意到王阿花那一头的动作,出声道。
王阿花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光着脚小步跑去了殿下的身后。
望着镜子中忽然出现的人影,裴安懿梳头的动作一滞。
“殿下想梳成什么样子的?”王阿花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一把及腰长发,问道。
见裴安懿迟迟没有有反应,王阿花故作不满道:“怎的,殿下今晨趁我酣睡之时不知把玩了多久我的头发,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么?”
“垂鬓分肖髻,你可会挽?”
虽说是极力压制着声音,不想叫身后的人瞧出什么,但裴安懿的耳廓却是红得像要滴血似的,她从未同人行过闺房之乐,曾经上学堂的时候,读到“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段只觉得不解,堂堂一国之君,怎的沉溺于一方温柔乡,岂不儿戏。如今轮到了自己,才知坐怀不乱是多么难如登天的事情。
不过王阿花一门心思地捣鼓着手中如绸缎般的秀发,根本没有发现裴安懿的异样。
她哪里给别人梳过头,平日里图方便,自己也只是随意地将头发挽起来束成高高的一个马尾,再随意用发带绑起来便作了罢。听到个垂什么分什么髻的——是王阿花从未听过的名字。
“垂、垂——垂什么?”
“垂、鬓、分、肖、髻。”裴安懿耐心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不会。”王阿花摆摆手,讪讪道。
“凌垂髻呢?”
“不会。”
“双螺髻呢?”
“不会。”
“随云髻?”
“没听说过。”
……
沉默片刻,裴安懿道,“如此,那就挽一个你拿手的吧。”
“好。”
王阿花拿起梳子,在心中沉思了片刻,她记得上一次梳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发髻出来,还是小时候自家阿娘一边哼着一首模糊不清的童谣一边给她梳头,王阿花努力回忆着自家阿娘小时候的手法,似乎是先将两边的头发均匀散开,沾上一点梳头水将发丝分到两边,然后……然后是如何,记忆太过久远许多细节都记不清了,王阿花一手挽着发丝,一手拿着梳子,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