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意可违(292)CP+番外

作者: 迟归鹤 阅读记录

“那人自报名姓,说他是太常寺卿…沈亟。”男人吊足了胃口,眼见萧恪脸色微沉,才缓缓说了出来,又道,“我听说早些年侄儿与这位沈大人私交甚密,我原以为他是萧佑衡的人,却不想另有野心。”

萧恪攥了攥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若是心里不痛快,皇叔可替你了结此人。”

萧恪听后反而笑着摇了摇头道:“皇叔不必费心。沈亟口舌功夫不逊于我,不然也不会在天子手上讨得便宜,一步青云。此人与其说是另有野心,不如说是墙头草,谁地位稳固便攀谁的高枝。”

萧恪并非真要贬低沈亟,虽然二人如今立场相悖,但若单论人,萧恪还是很看好对方的,所以在听到康王生出除掉对方的心意后,立刻说了这些话。若是攀龙附凤的墙头草,便不需要刻意除之,也算是暗中保全了沈亟的性命。

“照允宁这么说,太子在这些人眼中还有望当皇帝?”

萧恪反问道:“叡王庸碌无能,是个人都不会觉得他能当皇帝吧?”

康王闻言笑了声道,“这倒是。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先留着他,日后若是他聪明些为我们所用,也算不辜负允宁今日在我这儿保下他的情分了。”

正说着话,康王的侍卫匆匆来禀。他原是要凑到主子跟前的,却被康王退了下,跪到略远些的地方去了。

“你直说便是,允宁是‘自己人’。”

那侍卫垂首称是,这才回道:“禀王爷,右金吾卫将军到了,正在府外。”

康王一听是贺绥来了,不由抬头暼了萧恪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意外之色,便又道:“贺将军到了,你们还不将人请进来?!”

那人答曰:“贺将军说是来接郡王爷回府,无意叨扰王爷。”

说是无意叨扰,但贺绥领了一堆人往康王府门口一站,一副破门抄家的架势,说是无意又有谁信?

康王原是懒得送人的,可想到贺绥亲自来,便又生出些旁的心思来,复又起身过来,揽住萧恪肩膀,说话间便要一同送送。

王府门外,贺绥马未下,甲未卸,眼神凌厉,随行士卒气势逼人。直到瞅见康王与萧恪一并出来,他才下了马站在阶下等。

待康王又近了些,拱手向对方行了一礼道:“微臣参见王爷。”

多年沙场征战让贺绥周身多了杀伐之气,如今官至右金吾卫将军,气势已今非昔比。偏又不倨傲,更无半步行差踏错,便是旁人眼热,也只能忍而不发,奈何不了他。

“贺将军惦念允宁,这人才来了本王府中一时半刻,将军便亲自带人来寻,这份真情,着实令人感动。”

“王爷客气了。”贺绥伸手去迎人,眼神一瞥就瞧见了萧恪脖子上的指痕,掐得不算重,故而并未青紫,但在贺绥看来,仍是碍眼。至于是谁做的,根本无需猜,“不知允宁何处得罪了王爷?竟须劳动王爷亲自动手?”

习惯了萧恪的话里有话,骤然碰上这硬碰硬的武将,康王不禁失笑。而后才故作不在意说道:“不过是个玩笑,本王一时力气大了。说起来,正有一事要说给将军听。七皇兄如今无后嗣承继香火,本王想着……”

“王爷。”贺绥直接开口打断了康王的话,他素日并不是这样刚硬之人,今日却是因见了萧恪脖子上的掐痕,着实有些怒了;再则也是对康王这等为一己之私,置旁人生死于不顾的叛国之人不忿,故而说话的口气都强硬了不少,“允宁与臣是圣上赐婚,他既入了抚宁侯府,纳妾留嗣之事便该由臣说了算。”

“那贺将军想如何呢?”

“非是臣想如何。今日让允宁过来,本就是为婉拒王爷先前心意,人今晚会送还,还请王爷见谅。”

若是早几日,康王高低得让贺绥下不来台,但此刻他已接纳了萧恪方才所提办法,之所以问,一则是存了些试探的心思,二则是最后做个常识,眼见贺绥一副要活吞了他的模样,也便罢了。

“无妨。原不过是想全了那丫头的念想,既然将军与我侄儿两心相悦,本王这个做叔叔的自不便强求了。”本来就是康王要强迫萧恪留嗣,如今这谎话信口拈来,硬将自己说成是好心人,听来也是讽刺。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贺绥总不至于驳了康王的颜面,他虽不知对方为何如此痛快,却还是照规矩给对方行了礼道:“多谢王爷,那臣与允宁便不多叨扰了。”

“请。”

贺绥抱拳回了一礼后直接翻身上马,略俯身朝萧恪伸出手。

无需多说什么,萧恪直接伸手,借着贺绥的力上了马,外人瞧去,自是一副冷面将军抱小郎君上马的‘美景’。

萧恪乐得旁人误会,他好继续做他与世无争的‘侯夫人’。

只是萧恪称病躲懒不上朝,并不代表万世太平。自通敌案一出,祁风和萧恪被拉下水,三皇子这边的心思明显活络了不少。

到后来齐帝下令释放萧恪与祁风时,三皇子一派的气焰更是嚣张到了顶点。如果不是怕被皇帝猜忌,只恨不得连着太子一起踩到泥里去。

正如萧恪所说,那窝囊了一辈子的陈国公可算是找到了出头的机会,萧恪病的那段日子,数他蹦得最欢。

然而乐极生悲,最是符合陈国公此刻的心境。他如往常一般,搜罗了祁太尉及其门生的诸多罪状,就等着上朝再踩一脚。可等御史台的言官开始说话后,陈国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名款款而谈的御史。

明明奏折是他前日同人拟好的,昨晚才同一盒银票一起交给那个御史的,可如今那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奏折里的。而最要命的是,被弹劾的人成了陈国公自己。